徐禹航眼瞳还是失焦的。
林慕南又说:“跟我回去吧,你身体需要早点治疗,也许可以痊愈的。”
徐禹航摇了摇头,说:“林师哥,你走吧,你和张师哥当天的介入,我是有抱怨,可我也领情。我的家庭,和我面临的学习环境,一样恶劣,只有离开那个家庭,彻底换个环境,我才有可能过几天好日子。”
“徐禹航,你的案件我一定会办。要不这样,”林慕南说,目光看向自己的伙伴,左菁华方才在徐禹航发病关头,首先选择的是不让林慕南受伤,不知道徐禹航心里是否因此产生芥蒂,思及此,林慕南目光从左菁华身上掠过,最终落在了张明昆身上,“徐学弟,你是更信任张明昆师哥吧?这个案件最终的结果,让他通知你,如果满意了,也消气了,你就回来,我会帮你。这样的方案,你看可以吗?”
徐禹航偏过头去,没有回答。
黑风衣男人开了口:“徐禹航,已经无谓地耽搁太久,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徐禹航撑着地面慢慢地起身。
左菁华提醒徐禹航:“徐学弟,你自己咨询一下抗癫痫用药,以免发生危险。”
徐禹航毫无回应,踉踉跄跄地,和黑风衣人一道离开了林慕南等人的视线。
开边酒店方面,俞晙晖提前打点好了食宿,亲自在大厅接应林慕南三人,陪同三人办理了入住手续,叮嘱三人各自回房稍做休整。
回房里,林慕南躺在酒店床上,漫无边际地遐想。
左菁华敲门进来,问:“累了?”
“歇一会儿就好。”
“要不晚上就在房间用餐,早点休息得了。”
林慕南躺在床上,突然说:“菁华,宙和先生在失联之前,曾和一个黑风衣男人交谈许久。”
“你看见的?”
“刚刚突然想起来。”
左菁华抓点非常地准:“接应徐禹航的也是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你觉得两者有联系?”
“应该没那么巧吧,”林慕南琢磨着,循序推测,“如果说宙和先生和徐禹航这两个人,年龄层不同,家境不同,从业不同,非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可能是,智商高,都是很聪明的人吧。”
左菁华怔住,感到些微不祥,不知该作何反应,按林慕南的思路,若顾延琢失联与徐禹航出走两个事件有联系,背后彷佛有场不测之局。
林慕南忽地笑了:“说着玩呢,我的思维总是过度发散。你要我留下徐禹航发病影像,是为了将来治疗做参考吧?我发给你。应该给茅律师也提供一下,徐禹航家人如果不替他主张,我委托茅律师报案。”
左菁华提醒林慕南:“你那天不是还要你堂伯建议阴门带阴余庆负荆请罪吗?”
“我当时不过是说上门真诚赔礼,有求得谅解的可能,现在的情况是,徐禹航明显是不谅解的态度。总是会有道歉最终都不被原谅,这也正常。”
“可现在经官立案,你堂伯找你为难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了,要验证是不是像我预感的那样,黑风衣男来自某个组织,我还想通过徐禹航掀一角面纱,总要给他点小恩小惠。”林慕南用手背遮住眼睛,从指缝看灯,“你看,为了利用这个人,我没有顾及他的前程。”
林慕南最后几句说辞,但凡另一个人听来大概真会觉得可怕,可左菁华只温和说:“别这么说你自己,我们没带徐禹航回来,是因为徐禹航他自己不愿意回来。”
左菁华绝不相信林慕南对徐禹航霸凌案的选择,没有良知、道义的作用,只有他自己声称的利用,他如果这么以为,枉费他们一起长大的十几年。
林慕南翻身坐起来,靠着床头,打开指端拟幻屏:“我跟我堂伯打个招呼。”
当当当,俞晙晖也正好这时来敲门。
左菁华走过去给俞晙晖开门,林慕南这边则取消了拨号。
俞晙晖进屋,视线巡看一圈,问道:“小公子、华少,累吗?你们看要不要去逛逛?司机和车辆正待命着。”
林慕南看向左菁华:“要不要去看看黄昏的开边海岸?”
左菁华说:“好。你邀请冯先生,我和俞总裁招呼上其他人。”
分头招呼齐了人,大家出门时经过一楼大厅。
一个笔挺青年从门口迎着走过来,目光睃巡一轮,落在林慕南身上,口称:“会长交待我跟三个小朋友在这里会合,我没认错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