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英这么朝着林慕南的方向一扭头,露出诡异的笑,突地栽倒在地。
林慕南吃了一惊,抢近去蹲身查看,邓黎也赶紧奔到跟前来。
马兰英却挥开两人伸过来的手,白着一张脸,自己撑着地面缓缓地起了身。
“赶紧上车,马女士,咱们立刻回医院。”
“不着急。”马兰英还笑了下,话音很清晰,“我就是没站住。就是……舍不得。”
“分离是暂时的,”林慕南赶紧安慰,“你把心放宽,治好了病,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马兰英看着大海,没有说话。
“阿黎,你扶一下马女士,咱们上车,回医院。”林慕南跟邓黎说着,试探着去扶马兰英。
马兰英配合地随着上了车,靠着窗口,断断续续咳嗽着。
林慕南探问而不得应,随着她沉默。
从开边海岸经沥开段高速公路,向距离一百五十公里的首都沥央市返程。
马兰英咳得愈发沉闷起来,带着痰鸣,林慕南凑过去看,心下大惊,只见她满头细汗,脸色和唇色尽皆煞白,病入膏肓一般。
马兰英看着林慕南,张了张口,已经传不出几分响度。
“马女士,你是要说什么吗?”林慕南问马兰英,倾耳凑近了去听。
马兰英眼角慢慢洇出眼泪来。
“你说吧,我听着。”
“我、我的储物柜里,有、有一本经、经书……”
“我知道了,我这就安排人去取,给你送到医院去。”
“不,经书给、给你,我仅有的遗物。”
林慕南愣了一下。
“你,你要读。”
林慕南答应下来,说:“好,我会读的。”
马兰英直勾勾看着林慕南,终是合上了嘴,再未吐出一字,却开始大口大口地呕血,很快失去了意识,这一闭眼恐怕就很难再睁开了。
林慕南和邓黎两人尽可能快速地将陷入深度昏迷的马兰英送回左记医院,路上,林慕南已经和院方做了沟通,车辆一到,病人立即被推走抢救。
“是肝肿瘤破裂出血。”在忙碌中,仅有一名医护人员简短地告知了林慕南病人的情况。
顾氏集团分管移民暂置点的副总裁俞晙晖赶了过来,和林慕南一道等结果。
院方对马兰英进行了全力抢救,半途大医学家罗彬赶来亲自接手,能给的生命支持都给上了,历经七个小时,从晌午到天黑,最终马兰英的呼吸虽在保持着,但大脑已经一片死寂,无任何活跃信号。
相隔几天时间,林靖乾第二次来医院接人。
罗彬正好拖着一身疲惫走出重症监护室,看到林靖乾,立刻转向他,向他介绍马兰英这个病例:“靖乾先生,这个马兰英女士,是肝癌,病灶破裂,大量出血,人已经进入了半死不活的状态,回天乏术。”
“苏醒的几率有多低?”
“接近于零。”
“把时间和机会留够,实在不行,就好好把人送走吧。”
“靖乾先生放心。”
“靖乾先生,”俞晙晖从旁插进话来,“靖乾先生快带小公子回去吧,这边我来处理,马兰英只要还有生命体征,我们不会撤掉生命支持。”
“诸位辛苦。”
深夜,同林靖乾一起回到天佑庄园,林慕南被沈碧霄叫住。
“奶奶?”
沈碧霄把一只小小的许愿瓶放进林慕南手掌心里:“宝贝,这是今早小晚剥给你的开心果仁,交给你了,那孩子的心意。”
林慕南接过了沈碧霄递来的那只许愿瓶。
通透的玻璃瓶身,用木塞封着口,里面的开心果仁色泽可爱,瓶子小巧玲珑,盈盈一握。
林慕南拿着这个小东西,林慕南百感交集。
林怀中进屋的时候,林慕南独自在首层厅堂临门的落地窗前把玩手里的许愿瓶。
林怀中步履踉跄,闹出的动静很大,身上沾染着明显的酒气。
林慕南赶紧上前去扶,被林怀中粗暴地挥开了。
“堂伯?”
“南南啊,昨天夜上,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