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开始,凌澜便紧锣密鼓地进入了期末复习模式。
一共五门课,算上附加的实验一共六场考试,前四天都在白天考试晚上复习的节奏中度过。
最后一天终于只剩下一场,是五门课中相对简单的心理学选修。
陆理下午还有场考试,所以早上临出门前,她拒绝了他要爬起来送她的提议,还像个大人一样叮嘱他认真抱佛脚,然后从门口的挂钩上扯下车钥匙,扬长而去。
早上风挺大,好在车不多,她提前十分钟到达考场,旁边的同学还在举着资料背答案,她面对空荡荡的桌面,脑中浮现出另一件事。
几天前Sandy问她哪天期末考试结束时,她按照时间表,精准地回答了今天上午,Sandy便告诉她等她考完那天,就来Shellington找她吃饭。可Sandy昨晚也并没和她约时间。
她掏出手机,打算先问一句,但看到时间时便放弃了,才8点55。
Sandy那天和她提了一嘴,这个月的周五都没有课,想来也不会这么早起。
门外传来迟缓的脚步声,年迈的教授举着一叠试卷进了门,她立刻将思绪收回,把手机塞回外套口袋,准备接下来的答题。
考试时间两个半小时,她提前半个多小时交了试卷。
自认为发挥得还不错,她的判定标准是无论大题小题,没有模棱两可,也没有连蒙带猜写完的。就算她告诉自己谦虚点,不要假设满分已经到手,这门课拿A也没有任何问题。
后半学期谈这个恋爱,非但没压缩学习时间,生活质量产生质的飞跃,反而让最近的复习效率增高。
教授将她交来的试卷整理好,对她低声说了句假期快乐。
的确,她的寒假从现在来看,就已经开始了。
这无疑让她下意识咧开嘴角笑了笑,对教授说完你也是,转过身走向大门时,却是思虑重重。
陆理明天中午就要飞回国,他原先打算考完试多陪她两天,至少下周一再走,等到文泽禹来找她玩。然而前几天又接了个不知是谁打来的电话,买了考完试第二天的机票。
Napa的酒庄还没去,还有就是想去优胜美地捡松果。
那都只能统统排到他回来以后了。
他说自己很快回来,最快不过一礼拜。可她心里一沉,一个月前第一次谈论这个问题时,他说的是两三天。事情可能比她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他只要不讲,她便不会多问,可没给她具体的归期,心中总是踏实不下来。
算了,先考虑眼前的事情吧。
手机桌面上空空荡荡,已经接近十一点,Sandy仍然没有音讯。
她找到那个对话框,聊天还停留在几天前,朋友圈一条三天可见的横线,没有任何内容。
这几天她明明没有期末考试,人却像消失了一样。
计划就像莫名被打乱,走出教学楼前,她直截了当给她发了信息,“你是不是睡过头了?我已经考完试了。”
然后直愣愣地推开大门,接近中午,阳光有些刺眼,她今天只带了两支笔,连书包都没背,没地方翻墨镜。早上穿的卫衣套冲锋衣,此时也让她感到燥热,她一边不耐烦地脱去外套,一边走向停车楼。
直到坐上驾驶座,Sandy还是没消息,她像个无头苍蝇,考虑到一会儿要去吃饭,没必要先回趟家,于是象征性热了热车,心不在焉地刷了一会儿社交媒体,大家都在考试,没多少新鲜事可看,正准备给Sandy去个电话时,她终于回了信息。
“宝宝,来我家附近吃可以吗?”
收到回信的欣喜,也掩盖了地点被改变的短暂疑惑,反正Sandy家附近和Shellington这个学校附近相比,亚洲美食只多不少。
她利索地回了信息,“我现在从学校过去,20分钟以后在你家楼下见。”
说完打算从导航记录里找到Sandy家地址时,才记起上次送她回家,是开了陆理的车,她这屏幕里哪有记录?
又问了句Sandy地址,等了一分钟,这人没了声音。
她再也没耐心等了,循着记忆搜到了那座小区的名字,设置好导航。
她听人说过这个老小区,Shellington有些同学为了省房租选择了那里,研究生课程不多,路远点没什么关系,毕竟差不多的房型,价格只是他们这里的一半。
换挡松刹车,轻点油门,伴着这首Cardi B的rap,直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