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理的手连同琴布在空中顿住。
猛然回头看到她的时候,她含着笑意,紧接着问道,“怎么样,你会不会?”
他嘴唇微启,却没说出话。
凌澜走到他身侧,继续低声说,“你听过我唱,我还没听过你弹。”
因为震惊而僵住的表情瞬间化开,喜悦牵动五官,欣喜在他脸上藏不住。
隐隐有过的直觉和疑问,一瞬间他似乎全明白了。
迅速解开袖口的纽扣,坐到电钢琴旁,凌澜趁机搜出了歌词,这个歌她记得调,词则是在朱莉一次次当着她唱才熟悉的。
陆理的琴谱没她搜的快,她又兴冲冲转了身,点燃桌上那名为“Clean cotton”的蜡烛。
它的中调是铃兰花。
音乐缓缓响起,她很久不跟琴唱歌,节奏却意外合拍。
到那句副歌的部分,她气沉丹田,将音量瞬间提高了几分“Once more/You open the door.”
回忆的碎片在脑中冲撞,有一次她唱完,听到人群中有人小声起哄,就是那个在她看来不算认识的“胖虎”,也跳上台子,冲着刚才说话的人喊,“谁不服谁上来唱啊!躲在背后算什么本事?不敢上来就回家照镜子去。”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接受陌生人的善意。
最后一句唱完,她发现他早就不再看琴键,而是目光灼灼,将视线锁在她脸上。
她便问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唱得怎么样?”
陆理起身,双手轻轻抱在她的腰间,“我刚才也还不敢确定,是怕你吃飞醋。所以才说就那样的。”
“我吃什么醋?我吃我自己的醋?”凌澜一脸狐疑,已经两条手臂卡住,没机会乱动,她没真生气,也没打算跑。仍旧狡辩着过嘴瘾,“如果乐乐是别人呢?你同时遇见她,你会喜欢谁?”
看到他慌乱解释的样子,心中有了莫名成就感。
这个回答她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他当时还不能确定。
陆理似乎发现了她在找茬,但也乐意配合,“如果她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记住她。”
凌澜翻翻白眼假意躲开,又被他按住后颈,拉得更近。
“别瞎想了。哪个你我都喜欢。”他附在她耳边,突如其来的气息让她浑身发痒,他不仅没让她逃走,还继续唱着,“Near/Far/wherever you are.”
烛光摇曳,心底的欲望也像小火苗一样蔓延,接下来想要发生什么,身体的反应已经告诉了她。
将手穿过衬衫摸到他腰间的时候,手机在茶几上发出振动的声音。
陆理原本已经迷离的目光瞬间收紧,直觉告诉他这次有事,不久前的事实告诉他,不要不再参考自己的直觉。
于是他轻声提醒了她,“你的手机响了。”
“我又不是没听到。”凌澜只是不想扫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手指划得越远,她便越发感叹,细皮嫩肉,可真光滑啊。
昨晚带他回了自己家,睡前她照例从床头那排她酷爱的身体乳中选个味道,突发奇想要给他也来点,拿了那罐最甜的香槟草莓,陆理看看那粉得发亮的包装,再看她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滴溜溜打转,就产生了不祥的预感,当即强烈拒绝,甚至威胁她再闹就再来一次。她却一脸无辜地胡扯Shellington冬天也是有点干燥的,与他打闹间趁乱抹了几把在他身上,最后二人折中,帮他涂了一支没什么味道的。
抚摸完她的“杰作”,衬衫便被她彻底扒下来扔到沙发一角,旁边他的手机也振了几下。
“还是先看信息吧。”她轻轻深呼吸,提醒了他,毕竟他手上多少有点正经工作,不像她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也自然而然走到茶几旁,拾起自己的手机。
“今晚要来我新家喝点吗?”
发信人是李晓晓。
似乎是怕她不答应,后面还跟了第二条,“我的新室友人很nice的,想说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她说今天多准备些吃的喝的。”
新室友,胡静仪?
胡静仪怎么会想认识她?这是李晓晓的意思吗?
她第一次因为去不去喝酒而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