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行。”
冰冷的被面让她短暂地清醒过来,偏开头避开他小狗一般粘人的亲吻,许清也眼神躲闪地表达拒绝。
只可惜喝醉的人似乎总是会筛选性地只听见自己想听见的话,也许是借着喝醉的名义,他追逐不上她的唇,亲吻便沿着耳根温柔而下。
“小也,小也,宝宝……”
他的音色低沉,犹如舞曲中的低声弦乐组,绵长地在耳边喊着她的名字。
轻飘飘的感觉几乎扯着她飘摇在太平洋最小的一座岛屿上,危险又浪漫,吸引力堪称致命。
缱绻肉麻的“宝宝”刺激着许清也的神经,她轻咬着发麻的下唇,凭借着最后一点理智去推他的肩。
原本只是最后象征性的挣扎。
想不到她轻轻的一推,却像点穴一样定住了他的动作。
“为什么……”
路薄的脸依旧埋在她颈间,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平静,除了微弱的喘息声,她几乎听不出差别。
许清也尴尬地羞红了脸。
红润过分的唇张了又张,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气氛上说不出“生理期”的话,可又不得不说。
她忽然烦躁地推着他留恋不肯离开的脑袋。
说到底都怪他。
现在这样,难受的又不是他一个人。
不像刚才,现在他固执的脑后勺好像比刚才重了千百倍。
许清也正心烦又羞窘,耳边忽然传来他黏糊在颈间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爱我?”
这声音简直不像他。
委屈、黏糊、还带着无理取闹的纠缠。让许清也不禁愣了神。
“什么时候不肯爱你了?”
心一软,她指尖忍住不抚着他的发。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
他忽然噤了声,只是粘人地在她耳根极其珍重地亲了亲。
察觉到路薄动作里隐隐的不安,都说酒后吐真言,平时难有机会,许清也循循善诱地哄骗道:
“一直都爱的呀。为什么要委屈呢?”
沉沉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忽然一翻身躺倒在她身侧,赌气似地把脑袋转向了另一边。
“你从来,都没等过我。”
话虽然这么说,许清也垂眸,她的手却始终被他紧紧握着。
不就上次喝醉了一大早逃跑过一次嘛。
许清也看着男人黑暗中轮廓清晰的侧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够记仇的。
再想强势地掰过他的脸,一起身,却发现路薄呼吸绵长而平稳,几秒钟功夫,已经睡得香甜。
许清也泄气地躺了回去,合上眼平稳呼吸,最终还是忍不住扯过床头的被子盖在男人腰间。
也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一次她全心都是面前这个叫做路薄的男人。
在冬末夜晚,躺在爱人的怀中。
等待这个字眼,她没有再分给记忆中的那个男孩了。
———
凌晨三点多,一阵头疼剧烈地侵袭着前额。
路薄从梦中惊醒,抬手想要抵住发疼的额角,却发现十指正紧扣着女孩小巧秀气的手。
他垂眸着看许清也近在咫尺的脸,忍不住弯唇看了一遍又一遍。
原来昨晚的记忆不是梦。
怀里的人那么真切地靠在他怀里,共享着冬末初春温暖的被窝。
路薄的动作太大,怀中人被扰得不安地皱了皱眉,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路薄正撑着额角,目光专注地看着她的睡颜。
许清也瞬间清醒,埋着脑袋进被窝,红着脸紧急检查自己会不会睡到不小心流口水了。
好在,唇畔一片干燥,红灯算是暂时暗下了。
指尖触碰到柔软的唇瓣,黑暗中,她迷迷糊糊地按了按下唇,脑中浮现出一段脸红心跳的回忆。
“咕—咕咕———”
空荡荡的肚子趁机发出抗议,试图从唇瓣那争夺主人的注意力。
许清也泄气地捂住脸。
她悄悄把被子拉过头顶更高一点,试图藏住自己羞窘的神情。
感觉到身边一阵冷风从缝隙中钻入温暖的被窝,许清也本能地哆嗦一瞬,掀开被子,只露着一双眼睛愣愣地看着他翻身起来穿外套的背影。
“你去哪?”
当下,她也没想到自己还能问出这么傻乎乎的问题。
深更半夜,这里就是家,路薄还能去哪?
“去厨房。”
果不其然,他轻笑一声回头,在床头坐下,目光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没办法,要负责喂饱我们家宝宝的肚子才行啊。”
昏暗中,独留许清也一个人悄悄以手做扇,扇着发烫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