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
许清也本来就是要去坐副驾驶的,被他刻意一提,恶趣味地想要反问一句。一出口,却先没出息地口吃起来。
路薄撑着伞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顿了片刻,才抿唇道:
“你得看着我。”
“我烧的很厉害。”
许清也把她心跳错漏的那一拍归咎于他说话的大喘气,看到他眉间疲惫的神态,乖乖坐进了副驾驶。
路薄的车由许清也来开总是觉得哪里都显得高大了些,驾驶座离刹车的距离、后视镜的弧度,甚至雨刮器的按钮都显得远了点,处处不方便。
但不得不说,这些落到路薄手里就显得如此和忖。
银质而复古的设计跟他冷峻的眉眼简直气质一模一样,车内绿柑橘和着油墨的味道就像他给许清也的感觉。
车内空调的温度很高,他把沾湿的衬衫袖口卷高,露出肌肉线条流畅漂亮的手臂,动作就像是十九世纪的英国绅士般优雅矜贵。
随意拨开额前凌乱的黑发,又把挪了位置的玻璃罩玫瑰摆件摆回原位,路薄这才启动车子,重新开到回家的路上。
玫瑰摆件放在气质冷硬的越野车里显得有些矛盾,但没有这个,才不“路薄”。
许清也偷偷瞄了车头的玫瑰摆件好几眼,终于确定这就是当初她拿错的那个快递。
成品果然跟她想的一样,精致漂亮。
回程的路上,许清也一直紧绷着精神注意路况,直到车平稳地在小区停车场停下,她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扶着路薄坐上电梯,短短五六层的距离,她却觉得等待的时间比平常都觉得要久得多。
隔着单薄的衬衫,他身上滚烫的气息包裹在她身侧,许清也忍不住又去探他的额头。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
许清也扶着路薄走到他家门口,正以艰难的姿势翻找着宠物包里的门钥匙,背后却忽然传来一声熟悉而迟疑的声音。
“小也?小薄?”
尹虹提着一大袋垃圾,正站在楼梯间的平台上,惊讶地看着“黏糊糊”靠在一块的两人。
局面百口莫辩,许清也正头脑风暴地思考着如何合理解释路薄出现在这的理由和她手里插进锁眼一半的钥匙,就听到尹女士接着追问道:
“小薄,你什么时候出差回来的?”
“阿姨,我今天刚回。”
长辈面前,路薄终于强撑着松开靠在她肩上的身体,扶着门框站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尹虹可不是傻子,她一眼就看到了许清也手中插进锁眼一半的钥匙,立刻试探地问道: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这边了?”
许清也心中警铃大响,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我就住这里。”
——“他送我回来。”
果不其然,两人同时开口,却是两种说辞。
许清也拼命朝他偷偷眨眼,背在身后的手想要偷偷去拍他的手臂,却扑了个空。心中着急地侧头看去,身边旁的男人却垂眸捏着眉心,一副不胜病弱的样子。
终于看清路薄绯红得不正常的脸色,尹虹担忧地道:
“你这孩子,工作再忙也得注意身体啊。”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淋着雨感冒发烧了啊?”
一提到“淋雨”,许清也心虚地瞄了靠在门框上的男人一眼,心道“虽然是因为把伞给了自己他才淋了雨,可自己也没让他站在大厦门口等啊”。
虽然明知他可以直接开车到地下停车场,一点雨也不用淋地安全回家。
但想到他是为了等着接自己,许清也终究有点愧疚。
所以尹女士唠叨抱怨她的时候,许清也低着头不自在地大量周围,一句也没有还嘴。
“我们家小也是独生女,不怎么懂得照顾人,小薄你多体谅体谅。”
尹女士嘴上让他担待,心里终究还是护着许清也的,只不过独居的时候生了病的确麻烦。
怎么说也是跟路薄的父母坐在一块商议过不久的婚事,尹虹知道路家这父母俩都是不懂关心人的性格,这会儿看见路薄一个大男人病到一副虚弱的样子,有点心疼地关切道:
“这就麻烦了,发着烧可离不开人,最怕的就是夜里烧起来自己也迷迷糊糊的不晓得。”
目光流转到许清也手中的钥匙上,尹虹灵光一现,拍着手道:
“既然小薄就住楼下,那这样,小也你简单收拾收拾今晚就搬下来照顾他。”
“夫妻俩不就是这样嘛,互相照顾才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