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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烟花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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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还不是怪散兵那个家伙没有信守承诺!夏日祭都结束了,他连个人影都没有!害得她心里窝了一团火,传送门也不想开,就在半山腰的木板路上磨磨蹭蹭,蜗牛似的。

荧提着小灯,甩着足尖,踏出一路清脆的脚步声,半天过去后,结果还在起点的十米以内,她干脆又走回去,在老樱树下找了个位置,拂了拂灰尘席地而坐,看着月亮慢慢从薄纱一般的雾后探出头来。

“找到你了。”

少年好听的嗓音里带了些微的气喘,似乎是累极了,语气却是说不出的惊喜和心安。

荧顺着那声音扭头,恰见他身旁,一朵烟花如离弦之箭般,拖着长长的尾巴冲进云霄。刹那间,巨大的花火蔓延开数百米,再次点燃整个夜空。它绽开的光尾并未熄灭,而是炸开了新的小分支,分支的光尾又炸开新的小烟花,一个串一个,一条连一条,织成一张熠熠生辉的网。

而她在这张网里,落进他那双如烟花一样流光溢彩的眼睛中。

那一瞬间,她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你去做什么了,比如你看到今晚的烟花了吗,比如这么晚才来找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但张开口,说的却是:“我等你好久了。”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和犹豫:“抱歉。我……”

荧提着灯站起身,拍了拍裙子,拾阶而下,走到他跟前。借了两阶台阶的光,她比他还要稍微高出半个头来。她微微弯下腰,凑近他的眼睛,在那汪堇色的深潭中看清自己被网住的倒影,像极人世间中任何一个陷入情爱的女子。

“嘘,”她将食指比在他嘴唇前,再近一毫,便能触到唇峰,“快看烟花。”

他没听她的话,目光随着她的举动,从她的脸下移至她的指尖。浓密的睫毛无声低垂下来,眼尾的殷红却化开了水色,洇连到耳朵尖儿,将靡丽软成无害的温情。

“你好幸运呀,夏日祭的烟花刚才已经放完了,可你一来,就又有烟花看了。”先前的emo忽然一扫而空,荧笑起来,笑得见牙不见眼,“也不知道是谁自掏腰包买的烟花,倒是便宜了我们。”

“……嗯。”散兵抬睫,自下而上凝望着她,唇边也露出一丁点儿微笑,“是我幸运。”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世上最瑰丽的宝石也比不过它光彩半分,荧喜欢得不得了。她沉溺其中,恍惚间觉得自己仿佛喝醉了,头晕脑胀,心脏也不听指挥,咚咚咚似乎要跳出喉口。可是今晚的和果子里有酒心吗?记不得了。

她想起他还小的时候,她在他额头上落下过一个吻,心头顿时像被羽毛划了一下,下一秒,嘴唇贴上他温热的眼睑。散兵好像被吓了一跳,荧能感受到他的眼珠在一层薄薄的皮肉下不停抖动着。他的睫毛似乎想抬起来,但被她的唇瓣压得死死的,只能支棱起一点儿来又立马垂落,上上下下,周而复始,磨得她心口发烫。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微凉的夜风撞上发热的双颊,她才微微后退,扯开一段距离,让自己胃中翻涌的千百只蝴蝶争先恐后地从口中飞出。

然而散兵并没有给她太久喘息的时间。他睁开眼,堇色晶亮之余多了潮湿,湿漉漉的眼神宛如钩子,暗含了幽微的侵略性,歪头看向她的时候,有一种瞄准猎物的感觉,而那个猎物正是她。

“呃,我不是故意……”轻薄你的。

荧支支吾吾,刚想解释自己只是偶然被美色迷了心窍,话还没说尽,腰间便多出一条胳膊。

提灯跌到地上,把手敲了一下石板,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他略一用力,她的嘴唇就倒落在他的上面,轻轻磕了一下,不疼。有樱瓣悠悠落下,就着她俯身的风粘上了她的唇,吻合了他,被依依的唇齿碾揉,弥散开清幽的淡香。因为接吻前还在说话,所以她的嘴自然就是张开的,他甚至不用撬开她的齿列,放肆的舌轻而易举地闯入她的口腔,生涩又细致地扫掠过每一寸,翻搅出一片缠绵的水声。

起初,荧下意识躲闪那位不速之客,毕竟她没有经验,初吻一上来就是法式还是太超过了。一万只蝴蝶又在胃里振翅,抢夺她胸腔中愈渐稀薄的空气,她梗了梗脖子,拼命拉开一点距离,喘息的间隙还不知为何呢喃着他的名字,往日最常喊的两个字破碎在一呼一吸之间,却又不是完全破碎,藕断丝连,犹如从他们唇间扯出的银丝。

“嗯?”散兵听见她叫自己,掀了掀眼睑。这时候他又不再像只温和无害的猫咪了,从这个俯视的角度看过去,少年上扬的眼尾锐如刀刃,那片殷红正好是它蛊惑人心的战利品。

于是她再一次中了魔咒,低低头,两张唇又黏合起来,水声连连。

烟花的光从他们偶尔分开的缝隙里透出来,映照出两个人的影子,明明灭灭,纠缠不清。

可惜这次的烟花比之前那场短小了不少,很快,天幕再次沉于黑暗,散兵也终于放过她的唇瓣。荧垂着脑袋,将自己埋在他颈窝里,皮肤升腾起的热气打在她脸上,耳道中冲刷着血液流动的声响,散兵的锁骨抵在她眼前,她眨眨眼,卷翘的睫毛就扫到他,惹得他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

为了惩罚她似的,散兵捉住她的手,圈了下她的腕骨,还没等她想清楚他要干嘛,一个细细凉凉的东西压到她手腕上。

好奇心盖过了羞涩,荧立刻从散兵怀里弹出来,举起左手,适应了一会儿黑暗才看清,是尘响。他又将尘响给她套了上来。她又把手抬高,几乎快戳到自己脸上,仔细端详他改的款式:并不是那天他说的那两种简单粗暴的改法,而是在手镯中间的铃铛下栓了条羽毛状的白骨,骨头打磨得光滑圆润,触手生温,不知道的还会误以为是玉。

“改得真漂亮。”荧摩挲着那片骨羽,真心地夸赞他的劳动成果,“谁给你出的主意?”

散兵说:“神里家的大小姐,以后你会认识的。”

荧点头:“哦。”

气氛再度沉默下来,荧不自觉地盯着散兵的嘴巴,轻轻抿起的薄唇隐约泛着莹润的水光,她看着看着,顿时感觉一股火从脚底升到天灵盖,看来是因为好奇心得到解决,羞涩又占据了上风。

散兵似笑非笑:“师姐刚才……?”

呜呜,肯定是emo作祟,她才鬼迷心窍地亲了他。荧在心里哀嚎,把自己的脸埋进手心里,做鸵鸟状。过了半天,她将手指分开一点缝隙,黑影幢幢里,瞧见他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荧突然莫名不服,心道凭什么这人脸皮这么厚。

于是她放下手,低头直视他,理直气壮地反问:“亲你怎么了?长得这么好看,还不许人亲啊?”

或许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这人的气定神闲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他愣了愣,可旋即又笑起来,像稻妻志怪故事里勾人的艳鬼:“我给不给亲……师姐难道不知道?那方才是在做什么?吃我的嘴吗?”

对方高攻高防,荧一下被扣掉半管血,但她还在挣扎:“你少来,动嘴明明是你先动的,我可记得清楚呢。”

“哦,”艳鬼不以为意地眨眨眼,笑靥温顺,“那不然下次师姐先动?”

荧又用手捂住了脸。

他轻笑一声,将她的手拉下来:“回去了。”

散兵在前面牵着她,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山下走去,高高吊起的长发在腰间来回摆动,连带着发带也跳跃起来,像只好动的雀鸟。

荧浑浑噩噩地跟在他身后,这时系统不合时宜地跳出来,叮叮咚咚响个不停:“恭喜宿主,角色「散兵」目前好感度为(80/100),请宿主继续努力。”

脚步一顿,荧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她无端觉得这个好感值有些碍眼,分明散兵是个跟她一样的,活生生存在的人,他们中间却要插入一个冰冷冷的数字,而这个数字也一直在提醒她,他跟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一个走神,再加上天黑,荧脚下一空,直直撞到少年的后背上,鼻子生疼。她揉着鼻子,听见散兵损她:“平地都摔,就你这水平还想御剑飞行?先练练走路吧。”

前些日子,在系统的帮助下,她掌握了原身的所有技能,那些技能里有一项就是御剑,荧从小看仙剑奇侠传长大,对御剑而飞很是向往,但她是个坐海盗船都害怕安全带不安全的人,所以没敢试,只在嘴上过了几把嘴瘾。

荧痛得哼哼,闷声闷气道:“我有传送门,还要御什么剑?”

“传送门在有压制性阵法存在的地方无法使用,还是御剑所受的限制少,而且开传送门消耗的灵力也比御剑要多得多。”散兵在她跟前半蹲下,“上来,背你回去。”

荧欢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扑上去。少年的脊背温暖又结实,柔软的发带一点一点蹭着她的脸颊。散兵的速度不紧不慢,仿佛闲庭信步,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后,被烟花和游人打扰的萤火虫才重新探出头来,沉默地围绕在他们身旁。

万籁俱寂,散兵忽然说:“两日后我回拂世,你在稻妻等我回来。”

“好。”荧将他搂紧了一点儿,“稻妻地脉的情况很严重吗?”

“还好,我体内蕴有雷电之力,可以修补地脉。”声音听起来很是镇定从容。

荧稍微放下心来:“那就好。这次你去求助,虽说掌门看上去不近人情,但是事关百姓安危,她应该会答应帮忙。”

这次散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了一会儿,问她:“你很相信拂世吗?”

“嗯……”荧沉吟道,“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是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家的薙刀会在拂世禁地里?会不会是稻妻人瞧凶兽逃脱,雷电家名存实亡,为了寻求拂世庇护,主动献上的?”

垂眼,燕翎似的睫毛遮住眸中的了然和讥讽,散兵低着头,好像正专心致志地看着脚下石板:“三奉行暗中寻了薙光很多年。”言外之意是并非如此。

荧努力回想了下原著,可惜追更的时间太长,再加上作者本身并没有过多着墨配角的身世线,她只能回忆起在散兵梦境中搜罗到的信息:三奉行是雷电家外臣,有部分权力,却并不知晓雷电家内部的机密;五传是雷电家家臣,没有实权,却对雷电家有一定的了解。

所以她猜测:“那会不会是五传献出去的?他们应该知道薙刀的位置。”

过了好久,散兵才淡淡应了一句:“或许吧。”他紧接着问,“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拂世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抛开‘她’的影响。”

荧知道他口中的“她”是指原主,但她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对她自己来说,拂世除了是原主的门派,究竟还有没有别的意义?穿书大半年,待在天玄拂世的时间才半月有余,若说感情深厚到把那里当做家,确实是有点儿过。可是因为当初看小说的时候,她就对书中的空荧兄妹投入了不少情感,顺带着对拂世也爱屋及乌。

拂世对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荧思索了很久,散兵也不催她,直到走完了那段崎岖嶙峋的石板路,散兵将她放下来,她才得出一个不甚确切的答案:“拂世对我来说……可能意味着一个标签吧。”

“什么意思?”

“就像提到稻妻,我立刻会想到烟火、樱花香,还有你。”荧顿了顿,“同理,提到降妖除魔、访仙问道,我就会想起拂世。名门正派就是会让人很憧憬很向往,身为拂世弟子也会有一点与有荣焉,但除此以外,再没什么过多的感情了,毕竟我终究不是她。那你呢?你是正经的拂世弟子,拂世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散兵哑了半天,走出去几十米后,才回答道:“跟你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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