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毅目光紧紧盯着竹渊,将往事娓娓道来。
“我们找遍了江湖,却根本没有想到,你会在师兄身边。师兄当年离开师门之后,一时间销声匿迹,根本找不到他的踪迹。”殷夜来在一旁轻声补充道,“直到阿鸢告诉我们,那个胎记的事情,告诉我们那个人就是你……”
“否则,我们便真的是,对面相见不相识了。”殷夜来满脸的后怕,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话音一转,“小渊,你还记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师兄身边的吗?”
竹渊皱眉:“自从我有记忆以来,便是在风雨山庄了,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不是我父亲,一直到沂州城时我收到了庄内的书信,义兄说整理……”竹渊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称呼,“嗯,义父遗物时发现了一封留给我的信,信中说我是他从河边捡到的。”
“不可能。”楚鸢打断了竹渊的话,“他不可能是捡到你的。抢走一个才满月的婴儿,要么为财,要么泄恨。既然义父义母从未收到过任何勒索信件,便不是为财,只能是为了泄恨了。”
“可若是真真有仇,自然是杀了你任何将你的尸体扔回凌家庄门前才算出气,可你还活着,安安稳稳活到如今,便可以确定掳走你的人决不是为了所谓的仇恨。”
“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竹瑾,也就是你视如亲父的人,就是掳走你的凶手!还有什么能比,让一个原先可以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以一个谦谦君子模样长大的人,变成一个只能过上刀口舔血暗无天日的生活,还要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感恩戴德,更让人觉得心情舒爽呢?”
楚鸢口中说出的话,掷地有声,惊呆了身边一众人。言语虽然冰冷现实,可仔细思考却也实在是言之有理。
“你被这样的人玩弄于鼓掌,还连累我爹无辜枉死!竹渊,你我之间,此事绝无可能善了,除非爹爹不是你杀得!可我亲眼所见你手中的匕首,插在爹爹心口!你让我如何能忘!”楚鸢情绪十分激动,有些歇斯底里。
“我……其实……”竹渊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阿鸢,若我现在说伯父其实不是我杀得,你定然不会相信。罢了,等我将那人找出来,亲自押到你面前向你请罪吧。
殷夜来和凌毅站在一旁,却也不知该说什么,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楚鸢对他们都算是仁至义尽。每个人都曾经为人子女,又如何能说出让她放下仇恨的话?
“咳咳,那什么,我今早收到阁中的消息,自斩龙被夺走之后,近半月已经有五个小门派被血洗了。一夜之间,一个活口都没有,江湖中已经有些风声传出,人人自危人心惶惶。”周景生出声打破厅中有些沉重的气氛,却说出了另一个沉重的事件。
“这江湖,怕是马上就要乱了。”
竹渊皱眉,手指无意识在桌面上轻轻叩动:“周兄,你可知死因为何?”
“具体不知,毕竟无一活口,便没有人证。但是尸体上的伤痕,大多都是一剑封喉。可以我所知,这江湖中怕是还没有什么人,能够恍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人人都一剑封喉,我猜想,要么是人多势众导致毫无还手之力,要么就是冰刃极其锋利战无不胜。”周景生将自己知道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诸位,说起神兵,当日我是奉叶长歌之令前来,他以汪家人性命为威胁,要求我必须将神兵带回去。若非最后出现的那人,神兵已是我囊中之物。可是最后的那个黑袍人,我先前便觉得他的身形武功招式有些像义父当时的贴身护卫。”
“眼下便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就是他。这世间,除了义父应当无人能指使他了。据我所知,很多年前义父于他有救命之恩,所以那人便一直跟在他身边,保护他了。此事也可以佐证,义父必定是诈死脱身!”竹渊又扔出一个大消息。
光一个早晨,已经出现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厅中几人都只觉得头昏脑涨,毫无头绪。
“还有一事,是有关于叶长歌是如何得知有关神兵的事,我日前便已派人紧盯叶长歌,相信不日便会有消息传来,届时我们见招拆招便是。”竹渊补充道。
“我会继续派人多多关注那几个被灭门的小门派,看看他们之间是否有所关联。若真是因为神兵之故,阿鸢,你可有办法解决?”周景生看向楚鸢。
楚鸢沉思片刻,答道:“爹爹走得突然,阁中许多秘密我确实并不知晓,我会去藏书阁再找找是否有先辈留下的只言片语。”
见大家消息都互通有无,凌毅一锤定音:“既如此,大家便各自散了吧,阿鸢,阁中定要加强守卫。这江湖将乱,身在江湖任何人都无法独善其身,只有众志成城,才能共渡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