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凌双双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却只是应了下来,朝父亲母亲福了福身,自去领罚了。
“毅哥……”殷夜来看着女儿的背影有些不忍开口道。
“休要多言,平日里就是你太宠着她了,才养成这么个无法无天的性子。终有一日我们会护不住她,该让她改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了。”
殷夜来沉默不语,似乎是默认了凌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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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公子,楚姑娘,这边请。”夏芷引着三人向后院走去,“这听风阁和小姐的凝霜院相邻,公子就在此歇息吧,楚姑娘和夜姑娘不妨就歇在小姐院中。”夏芷轻声细语道。
“如此甚好,我与小鸢儿毕竟男女有别,出门在外无甚讲究,这在内总要避避嫌,共居一院落不太好,此番相邻也算是方便。”
“公子满意便好。如有需要请随时吩咐我们。”夏芷俯身行礼,引着楚鸢和夜阑向凝霜院而去。
竹渊走进屋里四处环顾,屋里摆设简洁而又不失格调,与凌毅通身气质倒是相符。竹渊在桌边落座,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是热的,入口却又不觉烫口。竹渊点点头,如此细节可见凌家庄御下甚好。
竹渊饮尽杯中茶水,握着茶杯在手中把玩,思绪却飘到方才所见的凌毅与其夫人殷夜来身上,他觉得二人面善,有种莫名的亲近之感。想起母女相近的场面,竹渊也心下有些触动,若他此生能得见亲生父母,他们是否也会向凌毅夫妇一般,如此激动而期盼?他有些羡慕。
夏芷带楚鸢和夜阑到凝霜院西边厢房,行了礼便退下了。楚鸢想了想,径直走到书桌前,准备写封家书回家报个平安。夜阑端着茶杯走到楚鸢身边,轻声放下杯子站在她身侧,不发一言却又随时准备应对楚鸢的吩咐。
盏茶功夫后,楚鸢放下笔,拿起信纸轻轻吹干纸上的墨迹,叠起递给夜阑,道:“让冰河把信送回藏剑阁,然后就来身边随行吧。”说话间,她端起茶,抿了一口。
夜阑拿着书信走到院中,摇了摇腰间系着的铃铛,却不曾发出一丝声音。
呼吸间,一个黑色的人影落在院中。
“小姐有何吩咐?”
“小姐让你把信寄回去给阁主,然后就不用当暗影卫了,让你来身边待着。”
“是。”冰河微微颔首,拿着信转身离开。
“……哼,真是个冰木头。”夜阑被冰河的突然转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来得及留下一句抱怨,狠狠跺了跺脚。
看似头也不回离去的冰河听见身后的动静,微微勾了勾嘴角,一丝笑意消融了他周身的寒霜,却走的更快了。
夜幕降临,凌双双在秋雨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挪回了自己的凝霜院。在院中赏月的楚鸢和夜阑见状,微微睁大了眼睛。凌双双看见了她们,有些不知所措,她推开秋雨的手,一瘸一拐往自己房间走去,背影颇有些狼狈。
“谁让你们把她们安排在我院里的?”凌双双重重拍了拍桌子。
夏芷和秋雨忙跪下。
“是奴婢。”夏芷轻声答道,“奴婢想那二位姑娘和小姐同行归来,想必是相熟之人,安排在一起方便走动。若是小姐不喜,奴婢这就让她们换个屋子。”夏芷俯下身说道。
“你……算了,下次不许再这么自作主张。起来吧。”凌双双想了想,还是松了口。
“谢小姐。”夏芷和秋雨忙不迭站起身,一个为凌双双捏肩,一个为凌双双捶腿。跪了一下午,凌双双觉得自己的腿都已经不怎么听使唤了。
奔波了数日,好不容易回到家还未曾休息,又被罚跪了一下午,凌双双有些疲惫,眼皮开始打架。身体的困意打断了她的正常思考,她只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却又来不及思考,无法遏制此番困意,在夏芷和秋雨的辅助下,脱去外衣,上床休息。
夏芷吹灭了屋里的蜡烛,秋雨轻手轻脚关上房门。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