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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书啦 > 魔尊他追悔莫及 > 第3章 003

第3章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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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召将凡间腊八食的七宝五味粥端进来时,安又宁已收拾妥当,弯腰从枕下抽出一方天青色手帕,珍重的放入自己怀中揣好后,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桌案旁。

安又宁眼神恹恹,看了眼对面空位,又垂首看了粥片刻,问道:“他何时走的?可曾用过饭?”

连召忙一一回答,末了道:“城主嘱咐说,公子外出多日辛苦,近日就在院内好好将养一阵,无事还是莫要乱走,他得空了会来看公子的。”

谢昙这是让自己无事莫去寻他的意思。

安又宁眼神一时灰下来。

与谢昙相处百年,安又宁却越发看不懂他了。

二人最初初进四方城之时,日子过的十分艰难。四方城主像难得一下得到称心玩物,对他们百般刁难。

彼时谢昙修为尽失,身体如同凡人,离不开各种昂贵药物温养,安又宁囊中羞涩,又不得不周旋于四方城主的恶意羞辱之间,夜里时常偷偷哭泣,精神几度近邻崩溃,可只要谢昙清醒之时抱一抱他,亲亲他,他便心中鼓胀,重新拾起面对的勇气。

他救治谢昙,却也靠着谢昙挺过一切。

他知晓谢昙变了。

自紫光阁被审判勾结魔域欲倾覆正道之时,谢昙便从紫光阁少主的光鲜名头上跌落下来,一朝灭门,父母惨死,他也在无定派牢狱中成了一个再无法修习正道功法的废人,安又宁便知,当初那个持重有礼又不失恣睢意气的少年死了。

一切好转于谢昙修习魔功之后。

谢昙很快打入了内城势力,架空了四方城主,在四方城主侥幸逃脱之后,他党同伐异,血洗了内城。安又宁知晓的时候,谢昙已站在城主府栖梧堂前的庑廊之下,庑廊四角高翘,垂挂的檐铃在震天厮杀中随风作响,谢昙便在这又轻又脆的叮铃声中冷漠的看过来。

安又宁打了一个寒颤。

谢昙却冲他招招手,摸摸头,携他共同入主四方城。

四方城易主并非举重若轻之事,纵使魔域实力为尊,谢昙出身正道,身份不正,不服者大有人在,城主之位岌岌可危,老魔主却放出话来,谢昙乃其义子,不服者皆可前来魔宫,畅言一叙。

底下魔众一时噤若寒蝉。

安又宁不知谢昙何时培植的势力,不知谢昙何时架空的四方城主,一如他不知谢昙又在何时竟与魔域之主有了如此之深的牵扯。

他只知,在底下魔众窃语谢昙是老魔主重新扶持出来的一个傀儡时,谢昙面无表情却不动声色的挡在他前面,在魔宫来使探究的目光之下,一言未发,冷脸臣服。

势比人强。

在正道六阁之一紫光阁勾结魔域证据未明之前就被讨伐一事上,他同样以六阁之一飞云阁少主的身份强辩却无用时,他便明白了这个道理。

只不过安又宁后来时常便想,是不是因为谢昙不得不时刻忌惮着老魔主,所以他帮谢昙做的很多坏事,已是谢昙在日夜殚精竭虑下的情非得已?

安又宁从不敢问,自然也没有答案。

七宝五味粥已从滚烫变得温热,连召不得不打断安又宁的出神,劝道:“公子快吃罢,粥要凉了。”

安又宁压下繁杂的心绪,提箸用了起来。

昨日一夜风雪,辰初(七点)却已风停雪住,冷日晴阳。

安又宁用罢早食便要出门,连召忙为他递上狐裘手炉,想起城主嘱托,不解的紧跟其后:“公子要去哪儿?”

安又宁换下了昨日的黑袍护甲,换上了府内常穿的梅染绢布直缀,边系狐裘边往外走,简短道:“我去找阿昙。”

待他揣了朱绒手炉推开隔扇门站在庑廊之下时,才略有惊讶的停住了脚步。

身后连召还在纳闷:“可是城主不是不让公子乱跑吗,万一城主发火了怎么办……哎哟!”

连召低头紧跟出来,猝不及防撞到了安又宁后背,不禁抱头疑惑:“公子怎的不走了?”

安又宁看着院中反常,转头奇怪的问:“昨夜雪大,院中为何没有积雪?”

连召一愣,反应过来:“城主临走之时将院中积雪融了。”

安又宁听闻,神情却突然忐忑起来——阿昙从不曾注意此等小事,为何今次却亲自出手?

难道是他何处又惹了阿昙不悦?

却不等他问,连召很快追着补上了答案:“城主本也未曾注意,只不过走到院门之时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停步,挥手将院中积雪融了,还吩咐了府上,将积雪清理干净。”

安又宁犹疑:“未曾说别的?”

连召肯定点头:“未曾。”

安又宁这才松下一口气,神情微松的向外走。

连召跟在他身后叽喳:“我看城主这是在关心公子!”

“往常也下雪,怎不见城主多看一眼?定是昨夜公子赤足而行伤了脚,城主才陡然察觉这雪碍眼。公子你方才还未醒时,府上打扫夹道积雪的小仆就在雪中发现了一枚废旧铁钉,那钉子定然就是罪魁祸首!”

二人步入夹道,连召想,公子发疯之时哪还管得了穿不穿鞋,便有理有据的推断,城主定是怕公子再发疯伤了脚,这才对清理如此上心,不禁感慨:“城主真细心啊!”

安又宁为人做事从不敢自负厚颜,唯心悦谢昙一事上破例。

清雪一事他方才并未多想,但经了连召之口,他下意识望了望受伤的那只脚,却也觉出了几分道理,一时不禁心头雀跃,脚步欢快。

这份雀跃直到行至栖梧堂院内方熄。

谢昙向来令行禁止,不得忤逆。

谢昙对他态度又不知为何总是几经反复,尤其是近期。

纵安又宁少有的由着性子鼓足勇气,来寻谢昙商量年节之事,他的一腔胆气经过一路行走,还是几近消磨殆尽。

安又宁顿时便几分犹疑惧怕起来。

正踌躇不前,身后突然脚步声起,传来一道不太正经的声音,打趣道:“安公子怎的驻足不入,莫不是想把自己站成望夫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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