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心里十分无奈,当初宫变要不是自己瞒着他,哪里会闹得如今水火不容的地步,可他也是没办法,大乱当夜他被宁王死士围在宫中,根本无法脱身,自己存着一赌心思,赌他萧霂会回来收拾乱局,事实确如他所料。
如今太子兼领朝中政务,现下以这两人为首的党派在朝中更是剑拔弩张,每次廷议都是在众人的争论中渐渐收尾。
萧慕推揉着自己发酸的肩膀,惆怅地面对着书案前的这堆奏折,萧霂这些日子摆明是和自己过不去,朝上议事不是和自己针锋相对,就是当庭和自己呛声阻止,时不时出列说道:“臣有异议。”
萧慕私下里让内侍福寿屡次请他来私下商议,好不容易寻大祭的事情,千辛万苦地把人召来昭阳宫,自己和萧霂面对面坐着委曲求全地劝说道:“能不能不要在朝议上和自己针锋相对,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夜里来朕寝宫商议。”
结果萧霂直接一句就把他堵得哑口无言,“臣和皇上没有什么可以私下里讲的话,臣告退”。
登时,萧慕满腔的话憋在嘴里张不开口,这哪里是没什么好说的,简直直接是把话都堵死了,两个人还能说些什么,萧慕原本再等等,等找个合适的时机和他解释清楚当年之事,但见萧霂如此强硬的态度,自己颇为忧虑,万一他听到事实又会如何。
可别像当初一样,萧慕被他一剑刺伤,差点早登极乐去见先父。
这些年萧慕也是两难境地,太子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说他随自己吧,又没有自己年少时的年轻气盛,说他随生身之人,明明就近在眼前的血脉,可太子有些时候办事,也不见得有多像人家。
每每遇事太子就和摄政王敌对起来,也不知道两人是有什么过节,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调停矛盾反而激化起来,朝中也是闹不得安宁。
萧慕这些年是劝了又劝,奈何怎么劝都没有任何效果,这死结系着多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开,一切都怪他当年撒谎,要不是他骗萧霂回来,那里会导致事情变成如今这样。
翟奕自己气冲冲地走出冀州城,一路上沿着官道往自己家的方向走,自己和季府可真是八字相冲,怎么都合不来,自从进去季府她整个人都快活的不像自己了,何曾这般注意过旁人的感受。
“我以后都不回季府,免得季老爷看到自己厌烦,何况我一刻也不想呆。”翟奕一边走一边自己心下思量,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纠结了。
“可我若是走了,那季棠是不是又要嫁给他人?”
“嫁就嫁吧,反正我和她都不可能有以后,又何必要操心她的将来。”
“可今日的事,是季老爷看自己不顺眼,又不是季棠,自己这样对季棠是不是不太好。”
翟奕思来想去眼下心情更是愈发烦躁,随手折断一根树枝一路边走边抽打着路边的野草。要是如今日这情形下去,她和季棠迟早也要吵起来,反正三月后两人就会和离,与其这样浪费彼此的时间,还不如趁早分开,免得自己耽误人家的好良辰。
自以为想通的翟奕愤愤地扔掉手中的树枝,可虽然这么劝解自己,奈何心里却时不时的冒出一阵阵反驳的想法来,人还是真是作怪啊,总是会不自觉地受到别人的影响。
眼下天色渐渐暗,这郊外也没落脚的地方,更别谈从那里找到吃的,今晚上怕是少不得找颗树下凑合一晚上,翟奕腹内空空如也,肚子也不合时宜的发出饥饿的声响,都怪自己只顾着出城,连任何的吃食都忘买了,
自己原本身上留着的几吊银钱,谁知晌午换衣袍时掉在地上,最后一点银钱竟也被季棠收走了,她现在也没得钱买馒头啊。
季棠捡起来直接就把她仅有的银钱都据为己有,一点都没给自己剩下。
真的是!他们季府还缺银钱不成,这些银钱可是翟奕自己好不容易赚来,凭空就这么白白被人夺过去。
还有银票,自己手里的那些银票,就算是在自己手中又如何,那又不是自己的,她走的时候把银票放在桌上,也不知道季棠看到没有,摆放得那么明显,她应该看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