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我改,我全都改,”翟奕一听到昨晚就连忙认错,她现在根本想不起任何事情,最怕别人念叨自己,以前是余婶,现在又是季棠,连忙向季棠先一步认错。
季棠自己笑出声来,自己这都还没说什么事呢,这家伙就一副认错的模样,满怀笑意地说道:“我是想说,你说要当道士这话可还记得?”
翟奕错愕,自己有说过这话吗?
莫不是自己喝过头胡言乱语,不过关于当道士这事,翟奕此前确有其心思,当然这仅仅是她暗自藏在心中的想法,在季棠面前,她倒是毫无顾忌便说道:“我,我一心向道,你看本朝的无尘道长,人家可是闻名天下的大道师,”
“所以呢?”季棠一脸正经的反问道:“你也要学他去当个牛鼻子?”
翟奕连忙回驳道:“不一样,我修道是修心,红尘滚滚可跟我有啥关系,反正我觉得当道士就挺好。”
季棠:“那是自娱自乐,你这人真的很奇怪,说话总是自相矛盾,明明立在现实之下,却又总想着去追求那些虚无的东西。”
翟奕见季棠这么说自己,张口解释道:“我没有,修道的人,所思所想听凭心意,都说生者为过客,死者归混沌,于世长浩然,黄土无识念。”
季棠:“愚见,你见过那个修道之人就真的全凭心意活着,都说出世,他们连入世的勇气都没有,更何谈说什么出世,且世俗不是一人一心所见。”
翟奕:“若是不得其心,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修道的人。”
季棠:“有的人修道是为求已心,有的是想远离世俗,有的却是逃避自己,无法面对这世间的一切,他们修道,难道就真的得道了吗?”
翟奕:“万古圣人也是修道才得道的啊。”
季棠:“不事生产,念经颂福,看卦定签,叩首拜仙,医治几人,这些便让人觉得他们超脱这世俗里吗,你看看各州的百姓,他们需要的是什么,你看一州的官员,他们冀望的是什么,你看边境的将士,他们坚守的是什么。”
一言能尽世俗?
“不会的,但一言却可直敝耳目。”
翟奕狡辩道:“这不一样,反正我理解的和你不一样。”
季棠跟这家伙说话,没说几句便准能被她气着,这人简直委实倔,人总爱犯轴,跟她好好说,结果她总不上道,偏偏就喜欢执拗坚持自己那些想法,说道:“翟奕,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如今你是我季府的人,想要去当道士便绝无可能,就算以后你想做些其他事情,我也不反对,但你要是敢去当道士,我不介意让道门的清净地,彻底热闹热闹。”
“你这是蛮不讲理。”
翟奕不想和季棠争辩,她这人真的是强势,还总蛮不讲理,有时候精明过甚,不过季棠还真是商人本色,遇事总会关注于利益之端,还总喜欢替别人做决定。
季棠不想和翟奕在这无用的事情上争论,随即岔开话题,“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
“我不会武功!”翟奕被她这么一说,自己伸手茫然挠挠后脑勺,自己哪里会武功,她从未和谁打过架,往日里除了在书院就是在家呆着,一时间茫然的问道:“你是不是记错了啊。”
季棠:“你昨晚是怎么上去檐顶的。”
上檐顶???
翟奕脑海里想来想去,没有一点印象,连忙摇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我补个屋顶都要喊张哥帮忙。”
季棠见她不似说谎,自己也有点迟疑,莫不是自己想多,但那次明明—
“算了。”
季棠说着站起身来,账册还有许多没看完,等待自己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她就算再追问什么,翟奕也说不出来。
翟奕见季棠起身离开,心里长长的叹出口气,她可算能从自己这里走开了。
季棠:“晚间把自己洗漱干净,身上别再是一股臭熏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