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府中堂里,季柏端坐在堂中眼见着时辰都已日上三竿,仍不见新婚夫妇两人前来敬茶,
他思来想去都觉得有些担忧,莫不是臭小子昨晚太过欺负棠儿,年轻人血气方刚倒真是不知轻重,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心软答应女儿这门婚事,以至于如今他想要教训翟奕,也得顾着棠儿的颜面,真是一步犹豫便致左右为难。
昨晚上不该因为一时的心思,让人偷偷地往新房酒里添东西,事情发展到如今这地步,他倒是希望两人尽快有孩子。
到时候孩子出生后,棠儿的心思自然也会逐渐转移到孩子身上,免得的女儿现在眼里心里都是翟奕这家伙,他也愿意早些含饴弄孙,至于翟奕他,若是以后两人一起争驳,他自然能劝说棠儿将这臭小子赶出府去。
何况翟奕本就是赘婿,本朝历来就看不起赘婿,哪怕孩子生下来后也是同母家姓,赘婿虽说是半个儿,须得孝顺岳父岳母,谦让听从妻子的意思,可真要是到了上族谱,需要继承家业顶门立户的时候,这些人都是没有资格的。
季柏又坐等好一会,仍是不见两人前来,便起身在中堂里走来走去,时不时朝着门外望去仍不见人,便朝着一旁的婢女说道:“你去看看小姐醒了没有。”
新房之内,床榻之外,翟奕三魂丢了七魄,自己身上套着胡乱歪斜的亵衣,而地上还有细碎撕裂的亵衣,不用猜都知道是季棠的衣服,入目便是锦被斜盖在季棠身上,她的肩胛及手臂处一片青紫的模样,自己失措悔恨地站在床榻旁边。
她昨晚上到底都做了什么,整个人都傻傻的呆迷,宿醉刚醒的脑中一片涣散。
季棠听到房中的声响,微抬双眸就看到翟奕发愣立在榻前,自己无奈地揉着发疼的眉间,昨晚上翟奕实是不要命的折腾,她到天亮才堪堪闭眼入眠,身上仅有的亵衣早被翟奕撕得细碎,只得和面前这个呆子说道:“你帮我去柜子里取身衣服来。”
翟奕仍是愣愣地望着季棠眼眸,直到季棠忍不住催促道:“去啊,站着做什么。”
翟奕这才快步跑到衣柜前,匆匆忙忙胡乱翻找出亵衣和外袍来,赶紧捧着跑过来递给季棠,见季棠欲要掀开被褥起身,连忙自己转过身去,背对而立。
“昨晚上,我们---。”
“怎么,敢做,醒过来就不敢认,”
“不是,你和我到底有没有---”
“你觉得呢。”
“我真,真的记不起来了,对,对不起啊,季棠。”
“你不是也没得逞嘛。”
昨晚上翟奕可是在肆无忌惮地点火,季棠本想在最后关头翻身反手捉拿翟奕,所幸后面她嘟囔着脑袋疼,轻趴在自己身上已然昏睡过去了。
怎么,现在还想着假扮不谙人事的傻瓜么。
不过,季棠眼下没心思教训翟奕,全身酸疼几乎起不来身,可房中乱糟污秽的味道,身上汗泽粘腻,实在是让人不能忍受住,自己只得起身穿衣,轻揉着酸痛的腰间,往门口唤玉汝备水,让人将房中一片狼藉打扫干净,见翟奕仍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小声道:“傻了么,真是---”
“过来,跟我去洗漱。”季棠朝着翟奕喊道。
玉汝服侍季棠换过衣裳,面色不解的看着眼前这碍眼的书生,不,如今得改叫姑爷了,手里不情不愿地捧着给翟奕的衣袍递将过去,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便说道:“喂,你这是丢魂了,还是失魄了,怎么新婚第一日就如此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