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希望林观鹊就是装得,有意识就有机会被她骂走,就怕醉到意识不清,听不懂她说什么,我行我素。
要说先前她还有法子逃出林观鹊的臂膀,但如今林观鹊身处圣境,那可如权雪镜一样恐怖,她想两败俱伤都不可能。
毕竟她一有动作就会被扼杀在苗头。
今日若不被林观鹊主动放开,她多半就得待在这份捆绑之间,等待林观鹊醒酒。
终日烦闷加上此刻的不顺心,不知徐脑中是阵阵刺痛,在心里将林观鹊揍了好几通。
正暗自哄着自己,头顶被林观鹊的下颚贴住。
“你忘了......”林观鹊的语气近乎成被负之态,虽说不上委屈,却在讨要说法。
气息厚重,果酒气息渐浓,林观鹊清如水镜的双目藏在绝不会被瞧见的地方,领口被浇过的酒气蹭在不知徐脑后。
不知徐哪听得出林观鹊在说什么,眼前掠过几道自觉精明的神采,赶忙先将距离拉开:
“欠你的账我都还了,还有什么?你是闲来寂寞,故意来寻我消遣?”
“是我未还。”林观鹊显尽无辜,可有话说:“当日就在这张榻上,你说要买我一万年,一月来伺候你一回。至今几月已累计几次,我便想着...得来还债。”
积少成多,正好一并奉还。
“我们之间已经两清,自然也包括那些。”不知徐想也不想便回,只想与林观鹊划清界限。
她早将此事抛出十里地外,怎么也想不到林观鹊会回头因此找上门对峙。
再者...她当时似乎和林观鹊所言并非同一道意思!
“何况...”不知徐挣动一二,在又一次逃离失败后为自己争辩:“当初我所言并非此意,我买的是你活着的消息,不是你的人!”
时至今日,不知徐才说开心底真意,她只是希望林观鹊心中有记挂,别头脑一热做出傻事。
哪想事态走向至此。
不知徐眉目之间挤得厉害,心跳始终速急不落,与林观鹊心口平和稳定的震动分成两方天地。
她后背已完全与身后之人同温同感,背后太久无这般有温度的倚靠,在满心逃离之间,总有一二安分待在林观鹊怀中的想法。
不行!
她怎么能贪图一时享乐?
“放开!”不知徐用了最强硬与最厌烦于人的态度。
“不。”林观鹊一动不动,直截了当拒绝,还回了不知徐的说辞:“得让你亲眼看看我,看我是否还鲜活有力,是不是本人在。”
就是这讲道理又不讲道理的模样最让人分不出真假。
不知徐心下一狠,只好将话说得更不中听:“你是听不懂吗?我不想见你。”
生硬的言语犹若白日乱舞的长刃,削骨如削泥,斩过心肺,不粘血肉。
林观鹊心脉抽动,让她的气息慢了一瞬,她将人向上拢了拢,依旧亲近自如。
此番前来本就做过预想,但当不留情面时,还是会冲破那道早设的防护。
刺痛并未让林观鹊有分毫退宿,依旧演绎醉态,但出口之言,是从心而说:“好久...好久没有抱你了。”
虽远远能见,但不近身时,她心受万分折磨。
她自以为可以消解一切杂绪,爱意大可压制,但想念之事从不受她所控,会在任何时间下,来势汹汹。
压制不得,又无身份去死皮赖脸,想到最后,竟想到这么个法子。
酒醒有心人,酒露难言意。
自那场两人相认的对饮开始,貌似贯穿她们至今。
置身酒局之间,仿若是在两人间撑起一扇屏风,瞧不分明之后,便敢壮胆抒情,而彼此哪怕心知,也从不细究有无醉意。
“林观鹊。”不知徐这声较之先前低落稍许,她微微仰头向上,已然疏解不少眉间的褶皱。她试图唤醒林观鹊的意识:“你清醒点,你我已经不该躺在一张榻面...”
“就躺。”林观鹊似赌气一般,不容商量:“不躺怎么还债......”
这语气,哪像平日孑然而立的清疏?连不知徐常见的温柔气都减去少许。
“你...”不知徐的话停在喉口。
上位的鼻息扑打在不知徐鼻尖,她在这份让人心安的湿热里有些晃神。
林观鹊更像没得到糖果同大人闹脾气的孩子,正闹不开心的脾气。
她初见这幅姿态,总会涌上些递糖的心思,想要给这正禁锢她的人一份满足。
不觉间,不知徐的语气缓和许多:“不许耍无赖......”
虽说着命令,却是劝诫的语气。
林观鹊唇尾牵起弧度,在这份缓和之态中寻得慰藉,将唇贴入不知徐发缝。
“要不要?”她说。
“要什么要......”不知徐只当听全听不懂。。
“要就好。”林观鹊如同听到答案。
这下可叫不知徐疑心林观鹊喝坏脑袋,神志不清,她向上反问:“我几时给你确切答复了?”
“确切就好。”林观鹊点点头,只捡自己爱听的部分,全然不顾它意。
“我?”不知徐语塞,只觉眼前黑雾蒙蒙,她已不敢开口说更多,就怕林观鹊又给她扣上什么帽子,让她无从辩驳。
毕竟面对一个糊涂脑袋,没有任何讲道理的机会。
惹不过,只能靠沉默来躲。
林观鹊两臂松下些力道,臂间人没抓住机会逃窜,被她借力翻身。
她向来善解人意,来此一番绝不只为自己,定要为不知徐做些什么有用之事。
“想你近来定是烦恼加身,就放松些,我帮你...好好松松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