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想也和极穆心中盘算,她起眸扫去,话里显得贴心:“对你而言,确实如此。”
“待对付她们的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极穆舀出一碗热汤,起身亲手递去,显得恭敬,“默海那块阵石的事,还得你上上心。”
锅炉翻煮,几番添柴,直到夜深之时,草屋内才恢复寂静之态。
雨雪消退,明月悬空,可望千里。
荒海夜有风出,水面倒影粼粼光色,妖岛中心多悬明珠,在林观鹊的布局之下富丽堂皇不少。
白日的新雪被扫去,如今妖王宫殿皆是焕然一新。
倒是这忙活一日的正主累回了榻上,抱着个昏睡不醒的人发愁。
室内铺有火灵石,暖意浓郁,不知徐睡了好几日不见醒,林观鹊在怀里翻来抱去也吵不见人,属实有些忧心。
若非呼吸如常,体温不减,她都要疑心不知徐出了什么岔子。
林观鹊见人还在酣睡,实在不敢让人继续,试探地捏了捏不知徐脸蛋,好一会,才在她的瞩目下动了动眼皮。
见人有反应,林观鹊索性拿人胳膊摇了摇,如同推动开关一般。
瞧不知徐皱紧了眉头,她才松手。
不知徐悠悠醒来,似还在慢慢击退睡意,双眼刚眯开一条缝,就退开她的怀抱到一旁去伸展四肢,吆喝顺气,“嗷...”
而后在惊喜中转回身子,重新贴入林观鹊怀抱,用比那第一声弱上百倍的声音咕哝:“你还在这啊...”
话里是听不出喜怒,倒是钻人的举措做不得假,惹林观鹊笑意浓郁,语气温柔:“你这一睡好几日,可算醒了,我还怕你是病了,担心呢。”
不知徐摇了摇头,蹭在她身前,合眼嘀咕:“好香啊......”
香...林观鹊看向不远处的桌面,一时分不清楚,问着:“是说我,还是说那烤小鱼?”
“鱼?”不知徐听到关键,眼里哪有林观鹊的位置,自温软怀抱里翻了个身,撑坐起,目光向屋内寻去,“哪来的鱼?”
怀抱成了空气,林观鹊只得一同坐起身,听着不知徐欢腾的肚子,无奈道:
“昨日去帝城见了竹尘一趟,顺道给你把那小摊的烤小鱼都包了,去的时候那店家刚出摊呢,烤了两个时辰才烤完,正好我回来时取走,听那小贩说,不少人也想买,可惜都抱憾而去,等下一日了。”
话末之时,还有些邀功。
火灵石铺了一整个桌面,烤小鱼堆放其上,围桌堆了四五层,粗略去看,约莫有两三百数。
不知徐可比林观鹊预料还快些,赤足踩在地毯上就去到桌边,为之惊叹:“这么多啊......”
她过生辰都不曾这么吃。
这家小鱼,不知徐记得,是去年在帝城时,林观鹊给她买的哪一家小店。
今年家有变故,哪有心思想到这些。
“睡这么久指定饿着,得好好用点。”林观鹊已提着不知徐的棉鞋走来,蹲下身,不顾衣袖裙摆在地面扫打,握起不知徐脚腕,拿帕子擦拭脚心。
当是绸缎触及擦出的细痒叫人绷紧的皮肉,在发烫之时,烧成粉红。
不知徐大都看林观鹊垂眼的模样,这样蹲下身,让人在高处的举措实在不多。
也就,偶尔为她而做。
比起不知徐不自在地享受,林观鹊万分从容,替人套好鞋袜,从地面起身,动作行云流水地坐在不知徐身侧,说着:
“若还剩,就放在这灵石之上,想吃便取,一直都会是刚出炉的好口味。”
“你还是去找竹尘了。”不知徐的话不咸不淡,若非叫林观鹊瞧见了落下的唇角,可容易当成寻常的话听。
林观鹊顿了顿,抬手虚打,扇去冲入鼻腔的醋意,可得解释:“她给长缺叶写过一封信,长缺叶回了一封,我带给了她,听她哭啼一番罢了。”
“若是送信,还需劳你亲自去?”不知徐反问,可不尽信。
这番疑问倒是不假,但林观鹊仅是笑笑,未打算在此刻叙述,她拿一条小鱼堵住不知徐的嘴巴,自然而然地哄起人:“是先想给你买这小鱼,而后顺便才去见她的。”
没等不知徐问出新的问题,林观鹊眼目流光,抬了最重之事说起:“这会小鲢在外边跪着呢,他自知有罪,想同你自求情,可要见见?
不过你得有些准备,他那张脸被大鲢揍的左青右肿的,不太好看。”
“小鲢啊...”不知徐咬了几口的小鱼送离开嘴,眼目垂落,显尽不悦,她猜道:“他能跪在外边,你是已替我做了什么吧。”
“不用客气。”林观鹊点点头,将话说到最后一步去,省了中间客气的来回。
不知徐啃食的速度减慢,在一条之后丢下木棍,摆起不动山的架势,闷声道:“我是提不起劲出去见他了,你在这,怕是没人敢来伺候,那就劳烦你将他带进来吧。”
“是。”林观鹊自然乐意效劳,但嘴上总不会将不知徐饶上半分,打趣着:
“小猫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