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仿若没有承受的人,只是叹词。
清怀撑开被褥也将自身埋了进去,她未停举措,愉声回应:“我很爱你。”
爱...长缺叶闭上双眼,不敢面对欺身之人,“你的爱就是这般折辱于我吗?”
“怎会是折辱,是我想述说,也想听你同我述说。”清怀有双手自下抬至长缺叶眼前搓捻,摆明证据,
“我瞧,你是喜欢我的。”
“你...”热意烧灼到长缺叶头顶,她实在忍不住唾骂:“简直混账......”
“骂得是,我确实混账了些。”清怀认下这个名头,可她不悔,若不这样卑鄙一回,不在长缺叶未恢复之时乘人之危,恐怕此生都再无机会像今日这般放纵。
也无法探知长缺叶的心。
若长缺叶真的抗拒,就算如今力量有差,也会跟她打个你死我活,长缺叶在敌对之事上性子果决,如此之事上必会下死手,而她注定不会,所以,她并不占优势。
最不济,长缺叶知道她的心意,一刀横颈佯装以死相逼,她也只能退避承受更坏的结果。
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反倒让长缺叶抱着被褥成了受屈的角色。
她想,长缺叶心中不会没有她的分量。
而今躺卧的人显尽柔软,清怀也只打算给几息的空当,再行贴紧。
“滚出去......”长缺叶硬着声,心神晃动,将人推开。
清怀特意顿了一息,专程到长缺叶耳侧,轻轻开口:“不好。”
长缺叶落了眉,只将双眸半开,浮出些许难以解读的神色。
是什么呢...清怀楞了一瞬。
是对她的失望,对拥有她的悔恨与当下的厌恶吗?
这道目光太多情绪,她瞧不清,但她不情愿再看能伤到她的锋刃。
她温软的唇瓣走上,将眼尾的泪渍吻去。
嘶啦一声,榻边趴好的衣料被扯出布条,她将红粉的碎布遮在长缺叶眼前,隔住视线,遮住最后一抹杂糅之色。
如何都好,她今日是来讨要,得让彼此都落不下兴致。
也不知这布条起了何种作用,长缺叶不再有半点挣扎,由了清怀的性子,许是几番大动,身子有了相对配合的默契。
“清怀...吭...”这一声里包含了太多。
被唤的人语调更轻,借了这番势头,许着承诺:“我会一直都在。”
窥天入海,几次三番,她耳侧呼吸交聚,一道来势汹汹,一道随之更急。
海岸山雨入侵,打着救火之名,却将这场灾难愈演愈烈。
有人在火势中一二哀求,反倒助长她的气焰......
直到风暴来袭,巨浪湿衣。
似灵魂剥离,胀出身体,眼角晶莹滚动,浸透布条,做以抗议。
不知在海船上颠簸了多久,长缺叶只觉周身麻木,无力地躺在原处,一动不想动。
清怀贴近,抱在她身边,结束了今日之举。
她应该推开,可她实在太累,浑身提不起半点劲来,昏沉之意不断滚袭,逼退她想要垂死挣扎的意念。
也罢,都到此刻了,赶不赶还有什么意义。
长缺叶转开头,面对没有清怀的那一侧,合目便直接昏去,这夜睡得比万年之间的每一日都要沉,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疲累之感,能安枕到如此感受。
一夜翻过,直至次日黄昏。
殿中不知何时熏起香来,让人顺心安神。
长缺叶睡意退散,可算恢复了些,缓缓睁眼时,便瞧被褥与塔面都换了新,她的身上也裹好了睡袍。
睡成这般,那家伙还真能折腾。
身边原本粘着的人不在,长缺叶转过头去,不出意料得瞧见已经醒来的人。
清怀仅着里衣,跪在床下,双手高举藤条,一副等候发落的姿态。
见她醒来,趴来床边,好是体贴,“师尊,您这会可还好...”
可还好?长缺叶吐出几口浊气,她如今很想掀开被子下去,将人打个半死,再罚去神塔禁闭几年清醒清醒,或是直接将人驱逐去下界,不得再回神域。
可事到如今,她依然无法将所有罪责不由分说地倒给清怀,若清怀罪名成立,她也是帮凶,咎由自取。
她心思繁重,不知往后如何待清怀,她翻过身,不愿再瞧清怀而今看上去会让她心觉讽刺的乖顺。
默身须臾,长缺叶才开口:“回默海值守去吧。”
她嗓音有些干涩,声音很淡,就像什么都没发生,满不在意,故而情绪无所波澜。
如此失常的话反叫人觉恐慌,清怀免不得要追着去问:“我昨日做错了些事...师尊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若这是你一直未得的所求,如今也满足了。”长缺叶拢好被褥,话中更显冷淡,她只想快些结束交谈,让自己好好静处。
“你走吧。”长缺叶不回头,将面容埋在发间,她挥手扫开殿门,驱赶着:“这个月我不想再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