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不知徐两腮鼓了气,不甘心说:“不是给我买的就好,我可没什么兴趣,这看着也就一般,你可小心吃坏肚子。”
她就不信林观鹊个日日吃仙果的人,能吃下十条烤鱼,等林观鹊吃不下,她就勉为其难帮人收尾好了。
哼......
某人脸上写满赌气与盘算,林观鹊将小鱼递到不知徐跟前,才将话说完:
“是买给我的,然后由我来送给你。”
林观鹊实在想听听,不知徐如何圆上前语。
不知徐语塞,再去打量林观鹊几眼,怎么还是这么喜欢逗人,当了神司也没些长进...不过话已经放出去,不知徐也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那...既然你已经给我了,我就吃吧,不能浪费粮食...”
不知徐吃鱼极其厉害,小嘴在竹签上来回几次,就只剩下鱼骨。
没走过五个摊位,就只剩下一串,不知徐还依依不舍地递给林观鹊:“你尝尝吧...”
还记得她?林观鹊都觉感天动地,虎口分食,真不容易。
都说猫好鱼肉,这大些的猫也所差不多。
吃完小鱼,林观鹊问着漫无目的逛游的不知徐:“还想吃什么?”
不知徐指向前方的小摊,“想吃个糖画。”
新年,总得吃些甜头。
糖画...林观鹊眼前划过光彩,穿过人群,来到摊边同摊主商量:“老人家,我可否自己来画?”
老人家虽愣了愣,也很快给林观鹊让了位子,“可以啊姑娘,来!姑娘想画个什么就画什么。”
林观鹊没多琢磨,她早就想好如何下笔,瞧向等在摊前的女子,各方的灯色将不知徐照出,今日这一身不算素雅,却更有风范和气度。
街面人来人去,谈笑风生,追逐打闹,或以吆喝吸引看客,只有不知徐在等候她的动作。
林观鹊熟练地将糖舀入勺中,在案上勾勒,那动作行云流水,哪里像第一次做。
稍许,最后一笔停,黏好棍子,再将糖画举起。
不知徐如何认不得,这如同她照了镜子,照着她的骨骼绘制,林观鹊正举着糖画,等着她的反应。
她心海亦如人群跃动那般,去接这个糖画,“你画的是我?”
“不错。”林观鹊回答肯定,她掌心包住不知徐拿糖画的手,抬到不知徐脸边,仅是扫过那糖画一眼,便停在不知徐扑闪的双眼,目光深切,还稍稍靠近了一些,
“画的是你,但画,远比不上你。”
身处鼎沸喧嚣,却如流风穿堂,入耳的声音极小,倒是不知徐跟前的人,每一个字都硬生塞入了她的耳道。
情话毫无预料而生,却能在每一次撞快心间起伏的韵响。
许是瞧出关系,老人家插话夸赞:“姑娘好手艺,这可真像啊。”
“劳烦您了。”林观鹊留下一个银片,携不知徐继续向前。
不知徐拿着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糖人,满心欢喜,这下她哪里还舍得吃,回头找个柄匣子装起来才是。
“你莫不是悄悄练过?”她问着,林观鹊那手艺,实属精绝。
练过...林观鹊环在不知徐的腰侧,同乖了许多的人漫步同游,将过去长时间思念的痛苦换作一出笑言:
“过去想你的时候,就会画你,我画了上千次,如何行笔我太熟悉,这糖和笔是一个道理,何须再练。”
上千次...不知徐眼眶终是打起颤,又稳住目光看向手里,她捏着的糖人貌似有了更重的意义。
哐——哐——
高塔锣鼓敲响,其声胀耳,走街传巷。
而后跟了一声借灵力扩散的呐喊:
“旧年去矣,新岁临门——”
人群欢悦,又将此年卷出更炙热的温度来。
“已经是新年了!!”
“年头已到,可以准备祈愿了!”
“看,烟火来了!!快许愿!快许愿!”
......
瞧不知徐闭了眼,林观鹊眼波荡漾,在接连绽开的各色烟火中流连,她便是天上人,何须求天,若真要说愿,她希望六界安顺。
对于私而言,她希望不知徐的愿,都能实现。
辉煌烟火,入了万人的双眼,人们将靠近天幕的炸响当作叩门,为一份心安祈愿。
按照接下来的规程,当与同行之人相互赠与祝福。
“阿徐,愿你福泽相护,新岁太平。”林观鹊浅笑着,放低了眉梢。
不知徐想了想,避开人群,靠在林观鹊耳边说:“愿神司与天同寿,新岁康健。”
她们似乎没有什么更大的祝愿,只希望彼此无伤无痛,康泰平安。
也不知将她们挤近的是不是人群,亦或是新年来时的推动,缩短两心的间距。
祈福已毕,街市的人群慢慢消散,从拥堵到稀疏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灯笼又换了新烛火,成片挂成无人的盛世。
幽闭的窗外随时间推移愈发寂静,倒是屋内的律动时高时低。
暖炉太热,使人挂了汗珠,混入晶莹。
爱能化作世间最锋利的刀,替人拨去层层防守的躯壳。
使得林间熟透的果,甘愿被掰开掠取。
再行攻破忌禁之所,取悦那份不敢显露的心意。
“鹊鹊...不能要了...”
熟好的柿子,哪有吃一半的道理。
“可我瞧你,很是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