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目光落至橘崖峰主身前,怕是想到别处,林观鹊插上一嘴:“他是因梦境空间才轰逝,怕是人祸。”
“哦?这样...难怪执梦神会在此。”秋桐音眉峰稍抬,倒觉意外,随后移开目光,暂且放过已逝之人,
“既然此人已毙,旁的本君无暇顾及,至于法器,你仙山当给本君一个交待。”
仙山主硬着头皮也得应:“是,仙山上下定会全力寻找此物。”
“那个...”不知徐骤然出声,虽很轻,说话时却恰好寂静,以至于原本单给林观鹊的话,传到周边数人的耳朵里。
秋桐音的视线正在对面,带着不避讳的打量与审视,似在逼问后言。
林观鹊侧头去,给没找好时机的人一番鼓励:“你向来最心细,有什么发现,直说便是。”
这话来得巧,秋桐音能听出这是林观鹊颇为在乎与倚重之人,稍稍细想便知身份。
不知徐接到饱含温度的视线,原突生的慌急舒开了些,缓声道:“我是想问问,可有人知道为何橘崖峰主要专程去取此物,又因何选择这样的时机取走此物?
以橘崖峰主的见识,若见此物定知其用,可若有私心,在得知此物用途的情形下自当避人耳目小心储放,如何会大肆与人共赏呢?”
话虽不多,却以最旁观的角度直击矛盾所在。
虽未见法器模样为何,但此等孕育万生之事定当有极强阵法,甚至不止一个,法器在阵眼中,又如何会不识阵术去盗取,若知其何物还定要意图不轨,更不会大肆宣扬。
可画面不假,橘崖峰主身死成疑,恰好此刻法器丢失,桩桩件件似零星碎片,都分外打,却又难以拼凑。
这像是有一盆定向而来的脏水,直淋淋落在无法开口的人身上。
无权遮避,叫屈不得。
林观鹊接过不知徐简练的发言,淡然道:“我听闻橘崖峰主爱好收集法器,热衷武学,如今不知受何引导前去,亦不知确切的身死缘由,倘若还有我们不知情的部分,还望仙山主告知,若有隐瞒,会让清白人蒙冤,造事者逍遥。”
仙山来往人众多,总会有人注意到不对之处。
“欺瞒天神,可要受天雷之罚。”秋桐音听出些门道,带着不解扫过林观鹊一眼,似为方才的措辞叹息。
微摇头后,秋桐音视线自殿内殿外环走,声色稍抬,带有不可抗拒的威慑:“应是执梦神方上任百年,对你们多有宽宥,本君也不好在面前过多苛责尔等,若按本君的秉性,从踏足你仙山之时算起,够说你们不敬神百次!”
按照六界天地规则,不敬神可是能被诛杀的罪责。
门外驻足观望的一众不知是由谁带头,跪倒一片,告罪声此起彼伏,“神司恕罪!”;“神司恕罪。”......
侧峰主洛松顶着压力上前,于门槛外抱拳单膝跪地,朗声道“禀神司,虽不知表兄因何盗物,但还望您宽限时日,待我等为您追回。”
盗物?这样用词...林观鹊眼中浮现明光,众人所言皆为取物,洛松与峰主关系紧密处处出头,且不说眼下并未盖棺定论,怎么还自发咬上了盗字...
秋桐音自是从简单几字寻出意味,却无心顾及仙山内里的麻烦,强调道:“本君的耐心有限,不落罪仙山已是让步,你们最好快些。”
“是!”
正当场面僵化,林观鹊前去,立于秋桐音身侧,作以邀请:“造物神司不如在我神殿停留几日,如此来会方便不少。”
还不待秋桐音婉拒,林观鹊后话紧随而至:“或许,你我所追寻之事是一条线上。”
她如今能有八九分把握的事,便是橘崖峰主丧命与此物有关,那么盗物之人与造梦之人的关系有待探寻。
虽说秋桐音不顾旁事,却是推进找寻幕后之人的绝佳盟友,或许从法器入手来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目的不同,但目标所在的方向相差不多。
秋桐音深思熟虑后才作答:“如此也好,我的神使在下界支撑灵脉,若没有那唯一的物件,回程也无用。”
“如此甚好。”林观鹊顺着秋桐音审视洛松的视线,做主道:“叫人散了吧,别围在这里。”
“是,神司。”
仙山主面色沉重,盯在冰床上不言不语,同跪在床边掩面啜泣的弟子两人,应是对峰主为数不多的真挚难过。
不知徐安于林观鹊身后,注视外部众人各异的神情,隔着老远,玉茶催与她对上视线像是在唤她,不知徐请示道:“神司,我可否出去一下?”
“去吧。”
正当不知徐向外去,堂外一小方空地上落下长若池的身影,神色凝重,堵塞眉宇,随着步子靠近林观鹊更显挣扎。
“神司...”长若池向二位见礼,她能识得秋桐音,百年前秋桐音来神殿时林观鹊闭关,便是她所接待。
“以你的身手,还能叫人跑了?”来时身后无人,应是追捕落了空,林观鹊不免平声调侃。
长若池眼眶浮动,仅是交待:“神司,我瞧见她样貌时晃了神,她趁机跑了。”
按照往常,长若池失手而归多半是利落告罪,可不会像现今这样几番欲言又止的措辞。
能叫长若池不知如何来说,林观鹊恍惚想起那几道熟悉的残影,带着所猜测问询:
“你说的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