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小老虎已从事事抗拒到了安逸顺从,横竖林观鹊总有法子捏住她,倒不如听话点省事,也就煎熬半月而已。
倒是林观鹊,寂寞的日子被这大猫打破,日日有了新乐子后,周遭疏离于人的气息都弱化不少。
近日巡走神域,指点织梦者,吩咐诸事时总会带着这大猫,白绒团子极爱在她臂弯里装睡,被她发现了不少有趣的地方。
若是听见了想听的事情,那双耷拉的耳朵就会竖起,听完后又缩回去装睡,极其有趣。
今日隔壁院落传来打斗声,林观鹊好奇,自是要带大猫去看看热闹。
“走,带你去瞧瞧长缺叶同谁打起来了。”
听到最不想听的名字,小老虎四肢一软,直接趴在林观鹊手臂上装死。
林观鹊未选择绕行,纵身上半空,落在两院隔断的厚实高墙上,她刻意松了手臂,白绒团子不得不用力抱紧她。
尾巴打在她的身前,不满叫唤:“嗷呜呜——”
可惜毫无凶恶感,林观鹊顺带捏了捏大猫脸蛋,只觉这水灵家伙越养越可人。
咻——
一道剑气向这边划来,劈中林观鹊脚下的墙体,得亏这墙内灌满金石,不然哪能受此折腾。
目光顺延,与她所料不差,长缺叶正于院中与清怀对垒,手里拿了个竹节从容应对清怀锋利的剑刃。
剑气溢满院落,将侧边长青果树的果实斩落了两颗。
清怀数次进攻都未能近长缺叶的身,身法加快后仍寻不见可突破之处。
交手间长缺叶避开刺向她的剑,闪身迂回,不到眨眼之速出现在清怀身后,竹节啪得敲打在清怀的臀部,以示警告。
紧跟着呵斥:“拿出你的全力来!你还能伤到为师不成?”
清怀稍作迟疑,依话放出自身力量,剑上新生了寒光,挥剑时却能显出星辰光辉,再向长缺叶攻去。
“这小清怀,跟她师尊打还敢藏一部分...”林观鹊微微摆头而叹。
且不说长缺叶较之清怀可要高大太多,还是大过一轮的师尊,向上谦让用在这时候可不好,若是长缺叶以对垒清怀全力的能耐来攻击,清怀压制己身,必定受伤。
小老虎瞧得入迷,这会抬头来瞧林观鹊。
感受到了注视,林观鹊垂下眼,揉揉大猫脑袋,“清怀身世可怜,是长缺叶捡回来的,一直养在身边,亦是唯一破例亲自传教的徒儿。”
“唔...”这个小老虎是知晓的。
但也有不知的地方,林观鹊目光移向纠缠的两人,稍作长叹:“如今整个神殿,除了长缺叶,都知道清怀的心思,可惜我这好友无心于此。”
“呜?”什么心思?
视线再次被拉回,林观鹊瞧向那一摸疑问,目色浮现笑意,做出补充:“哦对,不知徐也不知道,倒真是应了她的名字,什么都不知。”
“嗷——”小老虎不服,张嘴叫嚷,如何又来嘲讽她??分明是没人同她说过。
林观鹊再一次捏上那对她张大的上下颚,“你倒是护主,但现在你是我的猫儿了,这是你自己点头答应的。”
......小老虎埋下头装睡,不愿再与黑心人相对。
剑气渐浓,带去她们目光,长缺叶师徒二人已开始正式缠斗,清怀展现出全力,使得这场战局变得更为精彩。
不多时,剑意攀升,连带演化星辰的力量,撞开屋前守护建筑的屏障,两人愈战愈难收手,频频交锋下自院内旋起烈风,吹起林观鹊单薄的衣裙,让那一抹随流光而显色的月白更为清明。
长缺叶屡次找到机会,自清怀攻击时闪至身后敲上一棍子,脸色一次比一次更为难看。
数次进攻,长缺叶选择同一处突破口,可清怀屡屡不得招架。以至于林观鹊自上方隔了那般远,都能瞧见长缺叶握竹节那手背上的青筋。
看来火气不小。
“为何就是顾不到身后?”长缺叶停下,蹙眉质问,已不愿再继续下去,接连二十来次,清怀都未找到那薄弱的缺口。
清怀收了剑,揉起又被打痛的地方,方才出招的凌厉神色散至全无。
她稍仰着头,眉尾下掉,眸间着上雾色,并未辩解:“师尊...清怀此处薄弱,还需向师尊求教。”
可这般神情没得长缺叶半分怜悯,温怒道:“你且记好,今日这二十下,是你对手从你身后刺你的二十刀,你可有命活?”
“没有...”清怀摇头,虽看起来畏惧,却还是随着动作伸手去抱住那随时都会再次打向她的人,“师尊担心我,清怀都知道。”
数次挨打还投怀送抱,像是个学不会生气的,如此态度终是令长缺叶眼里泛起些不忍,但仅是丢掉竹节,“罢了,也是我没专门教你这个。”
她倒是忘了,清怀悟性高,一向能举一反三,所以不少她都是点到即止,还真没教过人如何防御身后的袭击。
强则强矣,有如此短板,难对劲敌。
上一次的事,回程多日仍心有余悸,她可不能让苦心栽培的弟子受折于此。
“是我悟性差,让师尊费心了。”清怀靠在长缺叶胸前,露出人前难见的弱色。
余光瞥见常青树边漂浮的白影,长缺叶立得更规矩了些,语气缓和不少:
“并非你愚笨,是你遇到不与你迎面交锋的人太少,可你往后所遇皆恶徒,不会是君子,为师绝不允许你有如此致命的短处。”
“是,师尊。”清怀点头,在长缺叶身前蹭了蹭,“往后还请师尊多指点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