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可以!”林观鹊神情如暮色,暗沉急剧。
极穆看向自己空置的手掌微楞,随及笑道:“哈哈哈...我倒是忘了神司有将任何人纳入造梦天机的能力。”
林观鹊可不打算僵持下去,即然现身,总得让她探探此人。
是男是女尚不清楚,何况更多。
再次上前时,林观鹊已凝出神剑,以强大神力包裹的剑意随她光速瞬移间迸发威力,袭向极穆面门。
极穆并未出手,只是身法同样快速,巧妙躲避林观鹊的攻势。
于交手间,周边的高木都被削掉了顶部,与寂静山林见落出巨响。
所幸此处无鸟雀,不然又会惊飞大片。
极穆在躲避间被林观鹊的剑气削落一节头发,不怒反笑,遗憾道:“我还以为变成女人模样,神司会对我怜香惜玉些呢。”
变成女人......这岂是说变就能变的?
“你到底是男是女?”林观鹊在又一击后发问。
“二者随意,我以为你更喜欢女人,还特意收拾了一下来给你瞧瞧,哪想你这般不解风情,还下死手。”极穆语气轻缓,媚眼如丝。
这副身体可以说是线条完美,跟先前所见的男子实在难以联想到一块。
可惜这眼神的娇媚之态给林观鹊惹得有些倒胃口,剑意迸发出的神力更甚。
“嘶...”极穆未躲掉这一道破空而至的剑气,右上臂被划出一道伤口,溢出血来。
林观鹊似觉眼花,方才击中一瞬,眼前之人竟有重影交叠,像是魂魄出窍一般。
她视线下落到极穆那被划伤的地方,伤口余有鲜血,果然不是异族人。
异族人可不会流血。
思索间隙,极穆看向下方被捆住的人,话里对她颇有欣赏之意,“我活了五万年,你比我之前遇到的人都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五万年?林观鹊眼里浮现诧异,难怪此人交谈时总有长辈居高临下的姿态,叫她极不舒服。
此话一闭,极穆动身向下方的清怀袭去。
这般攻速,清怀若硬生接下定会负伤。
“清怀!让开!”
长若池距离清怀更近,率先将清怀带离。
极穆下落的掌风打在地面,却仅是掀起一些黄土,好似只不过是虚晃的假把式。
如此做派,林观鹊倒有些摸不准由头,极穆从出现开始,除了最初控住织梦者外再未出手,仅仅是闪避,以至于她未瞧出修为来。
除非......
再逼近前,极穆已然将吴归解了束缚将人推至山林间,转而躲过林观鹊袭来的浓厚神力。
若再行交手,极穆定无把握全身而退,她如上回一般不知低语了一些什么,逐渐消散在原地。
徒留一长串话来:“神司,他会死,但他目前于我而言还有些用,不如今日算我欠你,日后若有你的人落异族手上,我会看在今日的份上将人活着还回去。这可是笔不亏的交易,不用感激。”
落至异族之手?言辞倒是嚣张。
虽这般作想,林观鹊还是抬手阻拦了要去追捕的几人,“不必追了。”
她不清楚极穆这样心思深沉的人是否还有什么算计,为一个不足畏惧的吴归叫她们冒险可不值当。
“多谢。”半空中忽现紫雾,飘下一言后向旁的方向掠去。
林观鹊还在琢磨极穆消失的方式,长若池皱着眉上前,“神司,您可试出她的修为了。”
方才长若池拦住一众织梦者不让上前掺和,是因林观鹊有要试探的前言。
林观鹊沉重地摇头,作出猜想:“若非在我之上,那就是没有修为。”
而后者就是不出手的最好解释。
“她全无神格,定不会在您之上,”长若池说道:“但若没有...她何来这般张扬的资本?”
张扬的资本...林观鹊细细回味极穆与她的交谈,后知后觉地长叹:
“或许我试错了,我该纳她入梦再探。”
此人既然梦魇术造诣颇深,她应于梦境间交手才是。
若真没有修为却已有五万年的寿数,那这个凭空出现的极穆可能有一身的秘密等着拆解。
“罢了,这一处的隐患暂且解决,先回神殿吧,去看看长缺叶冲破最后一道神格没有。”
“是。”
数道光束闪过,震荡许久的仙人湖在黄昏间恢复静默,风从不至此过路,交叠叶片再无奏响的可能。
较远的山林里,吴归还在穿梭,他不敢停下,怕身后有人追逐。
跑了许久,打算寻一处静谧之所安息,寻附近村民邀入梦魇,借吸食/精血来恢复气力。
小走一段,前方出现一位手持长剑的黑衣人,带着至手肘处长度的纱笠,立于小道正中。
“你?”吴归似在问询敌友。
黑夜女子将空置的手握在剑柄之上,抽出长剑,令那剑光晃过吴归的眼睛,连带叫人后退了好些。
吴归颤动手指,不确定道:“你是神殿的人?”
相较那气息不稳的声调,黑衣女子可显得舒缓平和:“厌恶你异族的,可不止他们神殿。”
女子周身气息暴戾,掀起面前交叠的纱帘,叫吴归将她看清了些。
“金棕瞳色...你是...你是!!!”
吴归后语未至,便被利落的长剑割破了喉咙。
倒下时他还满眼不可置信,逐渐到双目空空。
女子收回剑,走了一步又倒回,蹲在地面刻意留下一处痕迹才离去。
前后不过两道呼吸的空隙。
再次踏入这片的人换成金发女子,扫过一眼只剩灰烬的地面,盯在侧方一处的痕迹,
“嚯,妖族的痕迹?看来今日不仅保不下你,还白欠神殿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