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琉璃罐与布满划痕的桌面格格不入,里面的东西虽堆聚在一起,但能清晰知晓是什么。
阿婆坐在椅子上,语速缓慢:“今日来了内火太重的病患,我给她拿了个方子,这是她付钱之外给的东西。
说是先前去默海,用土地上的食物跟鲛人族换的,我瞧着新鲜,想着你这孩子定没吃过,就给收下啦。”
“您可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不知徐问。
“也就普通人的样子,没什么特别的。”
普通人...
若是个普通人,那应就是如阿婆所说了。
这罐子的模样相较以往倒是更大了些,不知徐将其揭开,一股辛辣气扑面而来。
阿婆吃不了辛辣,向后仰去,“唉呀...这辣味...看来这东西啊,真得你一个人慢慢品尝了。”
“竟然是辣的。”不知徐惊异道,先前虽吃过些,但都是咸甜口味,这些年默海做这些倒是变花样了。
阿婆给碗里倒满茶水,“刚好我煮的茶汤下火,配着吃正好哈哈...”
“谢谢阿婆。”
许久未尝此味,不知徐倒是抱着罐子大肆享用,将那形态各异的鱼仔悉数入口。
幸亏量大,不然这一罐子还不够她开胃。
随着罐口闭合,钻入木板窗的湿风吹散屋内飘散的气味。
待雨水揭过,已至隔日。
次日不知徐起了个大早,在仙山脚下的瀑布外练剑,却怎样也凝不住神。
常年无梦的她,昨日竟是做了个梦,这也罢了,还是梦见的林观鹊。
梦境之中她懒得理会,林观鹊便一直追着,非要抱一抱她。
想起前些日那冷静漠然的人,不知徐甩了甩脑袋,“真是荒谬...”
横竖是练不下去,不知徐索性收了剑,围绕仙山逛游。
来到仙山正门下,瞧见个告示,围了好一众人,不知徐走近些去。
嘈杂声更大了些。
.
“瞧见了吗?神殿的掌梦神使要一个陪练的高修,我们师门可就我是守护剑意!”
“这都说了需为女子,你个男人瞎凑什么热闹?”
.
“师姐,这为什么非要守护剑意呀?”
“同练同修的话当然要找能适配的,像苍生剑意和守护就是最适配的。”
“可掌梦神使不是逍遥剑意吗?”
“也合适,就是不是之最而已。”
......
守护剑意?
不知徐从人群里挤进去,瞧着寻人的要求,眉眼愈发蹙紧。
女子,剑意,能打,身形......身形?
这还真不是她不知徐自作多情,这条件就像是照着她刻的。
若不是先前长缺叶特地来问她,她或许真以为这榜是为了长缺叶找陪练。
现在她是心知肚明,这是去当林观鹊的守护人。
“嘁...”不知徐嗤之以鼻,掉头就走。
反正林观鹊别想她会去。
行至另一侧的丛林,瞥见一粗壮的树木,不知徐突生想法,跑上去找个枝干躺躺,顺便看看有无应榜的人。
树木高枝的角度长得正好,可以将不远处的仙山门口一览无遗。
围观的人一直不少,甚至还见着了个路过的散修,看完要求后摇头离去。
还真是难有比她更贴合的人选。
不知徐忽而发困,分明连晌午都未至,这会倒觉头重,向后靠在主干上休整。
没一会,竟是睡了过去。
她在迷糊里觉失了力道,身体不受控的向下,似乎要从树上跌落。
猛然睁眼后,双目又被强烈光束刺到闭合,她没有预料摔落在地面的疼痛,而脚下踩踏在草坪上的感觉愈发清晰。
再睁眼后,不知徐发现自己身处一块从未见过的天地里。
周边草木错落,群山高耸入云。
砰——叮——
远处的河流上边,一黑一白正在缠斗着。
不知徐好奇,向那边迈开步子,眼前画面逐渐落至脑后。
“林观鹊?”
不知徐认出白衣的女子,向前跑去,约莫两步,数道黑影从眼前闪过,直奔林观鹊近身。
她放声大喊:“小心身后!”
不知徐觉自身速度受限,怎么也赶不到林观鹊身边,而林观鹊现下全然听不见她的提醒。
还好,林观鹊将袭击的黑影悉数斩落,这叫不知徐松了口气。
心刚落下些,她欲要过去帮忙,却发现全然挪不动步子,向下看去,发现双腿不知什么时候被藤曼缠住,她只得先行斩断藤曼。
再抬头时。
噗——
刀剑入肉。
“别...不!林观鹊!!!”
林观鹊已从半空迅速坠落在河岸,长剑将她贯穿,狠狠扎在地面上。
不知徐赶过去时,黑衣人以掌击来,她以剑刃承接,不曾想一剑劈开黑雾,周边颜色退减,直至黑白。
她没去注意瞬间暗下来的空间,径直跑向那倒在血泊之中的人。
林观鹊的白衣逐渐被血色侵染,嘴边溢出的鲜血直至脖颈,眼光浮动,却逐渐黯然。
“林观鹊!你怎么样?啊?”不知徐拔出长剑,以灵力封住林观鹊的伤口。
躺在地面的人没有给出回应,仅是凝视着焦急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