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在这儿?”与泽君错愕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挽星,世间仅存的鬼修之一,林九唯一的徒弟,为什么他会在这儿!林九呢?
“与、与泽君……”江挽星哭啼出声,脸上混着眼泪和血水,一直流到脖颈上,定睛一看,上面赫然一道鬼修印记,已经被铁链磨的分辨不出。
与泽君二话不说,掌心运起灵力,门锁应声而下,当即两步来到江挽星面前。
谁知江挽星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猛地把他往外推,可此时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与泽君只是踉跄一下,不解的看着他。
“……走!快走!”
他流着泪,声音带着哭腔,手用力的推着他,与泽君强硬的掰开他的手掌,摊开一看,瞳孔骤缩,一时竟被惊在原地。
江挽星抽泣出声,哑着嗓子道:“与……与泽君……快走吧,不要找我师尊,他……”
只见那只手上,已经被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伤口部分还未愈合,血止不住的往下流,已经渗透了袖口,留下几乎发黑的印记,每一个符文的深浅不一,狰狞的印记已经看不出江挽星原本的肤色,渗透着可怖血痂,有的上面已经开始溃烂,血腥味扑面而来。
嗡——
“这是什么?”与泽君蹲在一头巨兽旁,用剑指了指袖口。
“认清人的,这里迷雾太重,有的妖兽能化人,有了这个我就能认清你也能感应到。”林九画玩最后一笔,正色道:“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乱来,离我近些。”
与泽君斜睨着眼,问道:“有这么灵吗?”
“……”林九哼了一声:“我才研究的,要是灵,以后就用你名字命名。”
“与、与泽君?”
与泽君猛地回过神,刚才还有力的双手现在已经颤抖得不行,胸腔的某处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体内,一股热血直冲大脑,脑袋嗡的一声,仿佛灵魂都放出体外。
“与泽君!你怎么了?!”
见与泽君状态不对,江挽星连眼泪都停了停,正想扳过他的肩膀,可下一秒,那双颤抖的手一把抓上他的手腕。
与泽君双唇已经开始发白,魂不守舍的问道:“这个符文……只有……只有他会。”
“师尊他被……”江挽星蓦地止住话,眼底的泪水一下子砸在地上,似有所感的将头偏向一边。
与泽君也察觉到什么,愣愣的转过头——
一道身影无声的立在门前,白的透亮的手里正拿着与泽君打落了的锁,在与泽君的印象里,他总是一身的苍蓝色法衣,长发随意的被发簪扎着,一张清冷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笑,一双丹凤眼好像永远睁不开一样,但看过去却能看清那人眼底的清明与镇定。
“没想到啊……”林九露出一抹邪笑,以往澄明的双眼此时却透着红,他眉头微微上扬皱眉一笑:“我的挚友,好久不见啊。”
*
“圣女,大公……在水、水牢。”
绛良愣了一下,习惯性的点点头,反应过来时蹙了下眉,没再看侍女,抬步走出去。
傍晚的宫廷从没这样寂静,甚至就连虫鸣声都消失殆尽,一条狭长的小路仿佛看不到边,树叶无声的落下,又被一阵风吹起,复而消失不见。
她在路的尽头停下脚步,门边两侧,醒尸僵硬的转转眼球,无力的呜咽两声。
妖族的水牢已经关了不少的人,此时已经臭气熏天,血腥味混着腐烂的尸臭的同时,还透着一种无形的杀气,压迫人的神经。
绛良袖中的手紧了紧,顶着威压打开门。
妖族的水牢在四洲可以说是让犯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整个牢狱分为三层,每一层折磨人的手法都层出不穷,阴湿的环境连空气都是黏腻浑浊的,这里的水就是刀,风就是刃,无形的囚笼笼罩的一刹,就连逃的念头都被水浇的干干净净。
宋融浑身已经被水浸透,一边眼睛的眼罩不知掉落在何处,苍白的脸上,黑黝空洞的眼睛在阴暗的灯光下可怕的吓人,他强忍着发冷止不住颤抖的手,顽强的和身前的铁链做抗争,良久,看着自己磨破了的手,放弃了挣扎。
绛野嗤笑一声道:“你看,我说的吧,没用。”
宋融毫不留情的翻了个白眼,揉了揉手腕。
绛野见他不理人,挪了挪屁股。“唉唉唉,你眼睛到底怎么了?刚才那里的灵力是怎么回事?”
宋融瞟了眼他,说道:“有这功夫,要不要想想办法怎么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