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古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
可这话也不是总奏效。
古有一日杀三子的唐玄宗,现有拿儿子当血包的亿万富翁,可见对有些人来说,儿子也是消耗品。
毕竟当爹真的很容易,不神圣不神秘,抖一下爽一把,十个月后无痛出成果。
至于父子亲情也不是天然配置在体内,要需后天激活——有人活到死也没激活成功。
就比如刘延业的亲爹。
虽然心里明白疏不间亲,徐正还是忍不住抱怨:“我说老刘,你家里光让你签字也就算了,怎么还抢你生意?上次那个项目,你好不容易路子走通了拿上批文了关系也打点到位了,嘿,你爹来摘桃子了。要不是你和你爹长得一模一样,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亲生的。”
旁边一个瘦干男人补了个刀:“岂止这些,他爹还不乐意给他找个好岳家呢,硬是压着让他娶个普通人,老子怕被儿子抢风头,也是头一回见。”
太扎心了,刘延业完全笑不出来,把手盖在眼睛上,不知道说什么。
晋云柏看他可怜,示意大家不要再说了。
爹妈是天生的,没法选,已经这样了,难道要让他和家里断绝关系、从头开始吗?那之前受的罪又算什么?
他们这种人家,外面看着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实际甘苦只有自己知道。
幸福的家庭千篇一律,痛苦的家庭各有模样。这点不管是有钱还是没钱,大家都一样。
其他人不再说话,刘延业反倒开了口,沮丧极了:“我爸是不会放我走的,我走了谁给他顶包啊,现在债务都在我名下,他身上多干净啊。要是哪天公司真出事儿了,他一点不受影响,回头我成老赖了。”
刘父精明又冷血,极有风险规避意识。
融资时债权人怕公司还不上钱,通常操作要把股东和实控人拉进来做担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哪怕公司破产,股东也别想跑路。
他就把公司都放儿子名下,搞了个代持股,让儿子出头做股东做实际控制人。
不管是连带担保还是其他,正好让刘延业这个名义股东和实控人来签字。
外面说起来还好听,什么培养接班人,不贪恋权位,父子情深,简直像豪门中的一股清流。
而实际上,刘父虽然没有挂名,却对公司有极强的掌控力,影子老板,刘延业不过是他推到台前的提线木偶。
也是替身人偶。
刘父搞这一套,也不是没人看出来。
大家心里嘀咕归嘀咕,主要不太信刘父能干出这么狠心的事。
这可是亲儿子呢,总不能眼睁睁看他去死吧?
席克难就劝了句:“往好处想,你家就你一个儿子,现在受罪归受罪,家产将来都是你的。”
刘延业自嘲:“这谁管得住他们生不生啊,说不定我爸已经在外面有私生子了,现在拿我填坑呢。”
这也不是没可能。
在座的面面相觑,谁也不能担保刘父已经老得丧失生殖能力。
女人还有个从初潮到绝经的时间节点明确的生育期,男人就不受限制,印度九十老汉还能生。
虽然男人年纪变大也影响打桩时长,可对于繁殖来说,一秒和一小时没差异。
再说还有西地那非。
而且据说现在丁丁整形已经能调整长度硬度了,下一步说不定是安装起搏器,可硬可软可长可短,赛博机械人体从鸡开始。
这天越聊越绝望,看刘延业的模样,已经生无可恋了。
徐正就说:“有我们这帮兄弟呢,不会让你没下场的。是吧,云柏?”他征询地去看晋云柏。
听了这话,刘延业没看徐正,反而带着些期盼去看晋云柏。
晋云柏看了眼徐正,对方涎着脸笑,也不管自己给他出了什么难题。
晋云柏又看刘延业,他知道这要求为难人,也不好开口求人,只眼巴巴看晋云柏,自己都不知道这表情简直像在乞求。
最后晋云柏没说话,无声叹口气,简单点了个头,算是应允。
就像吃了颗定心丸,刘延业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起来。
有晋云柏的点头,就算哪天他爹真把他扔坑里,刘延业也有把握能爬出来。
但终归这个话题谈起来让人意兴阑珊。
于是这帮男人一哄而散,下去找女朋友换衣服,一会儿到甲板上集合玩水。
当男人们走进船舱时,楚岚正被Cici的话震到怀疑自己听力的程度。
“你的意思是——”
她不确定地说:“你让我带晋云柏去买现代艺术品,然后给我提成返现?”
她的声音有点大,Cici急忙看了四周一圈,确定没人注意后,对楚岚“嘘”了一声,示意她小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