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乔明朗的心一下沉了下去。他来宫门堵到人本就是不详的信号,如今苏先生又说得这么风轻云淡,定是出了大事。
当夜,回到家的乔明朗立马就把乔曦叫进了屋。看见自家哥哥眉头紧簇地站在桌后,乔曦不禁有些紧张,还没等人开口,就把白天的前因后果交代了一遍。
“所以,是闻余舟让你去的?”
乔曦点点头,怯怯地看了一眼自家哥哥。乔明朗一向讨厌闻余舟,这次怕是又要叨念上几句。然而,眼前人并没有生气,反而意外冷静。
“你可知闻余舟为什么能负责文人宴?”
“因为他是状元郎还是准驸马?”
“那你可知为什么你去教书从没人为难?”
闻言,乔曦陷入了思考。她之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仔细说来,无论是武夫人还是薛才女多少都受到了一些非议,为什么只有她顺遂无事、无人置评呢?
“人都说树大好乘凉,但树大也招风。”
“二哥哥……”
乔明朗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到自己妹妹身前。
“小曦儿,你一向机灵,有些话不必讲出来,哥哥只有一个要求,京中多是非,你定要保护好自己。”
乔曦自然明白自家哥哥的担心,但乔明朗的这番话让她不禁紧张起来。
“二哥哥是说,今日的事是冲着……”
乔明朗摆摆手,没让人继续说下去。
“今日的事还没有定论,哥哥说这些是让你日后当心。”
“曦儿明白。”
见状,乔明朗点点头,不过在人走之前,他还是叮嘱道:“以后有事记得先来找我,至于这闻余舟,日后还是不要见了。”
这是乔明朗第二次郑重地警告,乔曦看着一脸认真地哥哥,忍不住追问道:“二哥哥到底为何那么讨厌状元郎?”
眼前人叹了口气,转身又走回了书桌后。
“咱家爹爹和大哥都是西北的武派,是程若珩的人,我跟着苏先生算是文派,闻余舟出身西南,是睿王爷的人,现被选为驸马,势力也更为复杂,你是乔家的女儿,又……”
听到这,乔曦打住了自家哥哥的长篇大论。
“哥,别说了,你不擅长扯谎。”
闻言,乔明朗先是一愣,随后眉眼一弯笑了出来。乔曦看着有些摸不着头脑,站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
“哥,我……”
乔明朗摆摆手,走到自家妹妹身前,将人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沉声道:“以后二哥哥不骗你,只是这状元郎,你还是不要再见了。”
见人如此郑重,乔曦犹豫地点了点头。不论真正的原因如何,自家哥哥定是为自己好,何况闻余舟已是准驸马,纵然有过交情,也是要避嫌的。
然而,避嫌并没有那么容易,几天后状元郎就来了信,表示丁才女的画都选上了。乔曦又惊又喜,苦恼着该怎么表示感谢。
“二喜,你说这谢礼我该不该送呢?”
二喜没回话,小圆脸已垮做一团。她跟着自家小姐已经在街上逛了一个时辰,见人拿起东西又放下,反复犹豫一点没有之前的爽利。
“小姐,你要是拿不定主义不行问问将军?”
这倒是提醒了乔曦,程若珩对这种事肯定有经验,晚上写信问问他就是。这样想着,她整个人又轻松起来,拉着二喜找了个茶馆休息。自从开始教书,她就再没时间来茶馆闲坐,上次来还是在去临州之前。
“一份驴打滚,再来壶好茶。”
“好嘞小姐,马上来!”
乔曦点点头,面露歉意地看了一眼累瘫的二喜。
“这里的驴打滚特别好吃,一会儿你尝尝!”
闻言,二喜一下就坐直了身体。她家小姐对这些茶馆门清,她说好吃的就一定是仙品。正当她期待着美食时,旁边的议论声打断了主仆二人的兴致。
“你见到了嘛,那个女族长?”
“见了,那肚子都那么大了,怎么能看不见。”
“听说是个野种。”
“野种?”
“我听说是青州某位大人的,要不然这么年轻怎么上位?”
“啊,我怎么听说是江南驻军的将军的,不然那三苗怎么平乱?”
“江南军,不会是那崔晗崔将军的吧?他可是平乱的首功呢。”
“哎,你别说,这算着时间真有可能!”
听到这,乔曦有些坐不住,她刚想开口回击,一旁的二喜就拉住了她。小姐前日刚在文昌阁出了事,今日好不容易摆脱嬷嬷出来,断不能再惹是非。乔曦也明白,深呼吸两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看来,是时候把法英的故事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