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曦点点头,迫不及待地问起了法澜的事儿。
“昨日审讯很顺利,法澜也认罪了。”
这话说了等同于白说,毕竟法澜求死的心已决,乔曦好奇的是程若珩的转变。男人如此谨慎断不可能一夜之间猛然改变了想法。不过白晓芸却低头表示自己不知,没有再回话。
这个态度让乔曦越发好奇,她猜昨天一定发生了什么。
“小女想与法澜谈谈,不知可否安排?”
闻言,白晓芸点点头,领命出门去了。很快,乔曦就在法澜原本的房间见到了三苗的罪人。男人的脸色有些憔悴,不过除了被绑着的双手,全身再无束缚。
二人相顾无言,乔曦不知从哪开始问,法澜也没有想说的话。最后,乔曦让人拿来了纸笔,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除了三苗之乱,公子其他事可都还没有讲清楚。”
闻言,法澜眼里有了光彩,不过嘴角也有了一丝苦涩。
“先生尽心尽力,在下佩服。”
乔曦却摇摇头,不想听这些寒暄。见人如此,法澜直截了当地讲起了他自小到大与法英的“比试”。这些“比试”或公或私,从诗书礼乐射御比到投壶打水漂儿。
闻言,乔曦不禁皱眉道:“打水漂儿你也比?”
法澜点点头,也为过去的自己感到无语。那时他啥啥都输,就算射箭能正中靶心,法英也能一箭射落他的箭,所以他起了歪心思,专挑些偏门的与人比,打水漂儿就是其中一项。
十二岁的少年还若有其事地下了战书,约定五日后河边见。这次他势在必得,还提前准备顺手的石头,可惜最后他还是输了。一身锦衣的法英笑得志得意满,法澜只能恨恨地离开。
听罢,乔曦有些意外,她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如此全面。而当时的法澜也有相似的想法,他总觉得是人作了弊,在河边苦苦地寻找着证据,直到他遇到一个钓鱼的老翁。
老翁认出了他是“约战”的少年,主动搭话道:“少年郎是在找什么?”
法澜眼睛一转,应道:“法英小姐让我来找她那天用的石头。”
闻言,老翁尽是不解,不过他还是往西侧的一旁空地指了指。
“小姐那几天都是在那练习,你可前去看看。”
这话让法澜震惊,也让乔曦有些没想到。她抬眼看向眼前人,法澜笑着点了点头。后来他曾问过法英,为什么把一个小孩儿的“约战”看得如此重要。
法英却眨了眨眼,玩笑道:“我可是要当族长的,输了多没面子。”
说到这,法澜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满是憧憬。他们未来的族长不会轻视任何一个人,不会找借口推诿,只会日以夜继的努力以才德服人。
而这样的法英自然值得程若珩的信任,所以当她昨晚走出关押法澜的房间时,程若珩并不意外。而有了法英的背书,高位上的男人也多了几分信任,不过他还是在法澜的食物里下了药,废掉了他的拳脚。
这个做法稍显争议,乔曦听着心里一紧。法澜却认真道:“小姐是个明白人,以将军今日的位分,有些事是必须要慎重的。”
乔曦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如今程若珩身居要位,很多事不容出差错。
“听闻大昭的使臣就要到了,我的死期也会定在那时吧。”
闻言,乔曦低下了头。但法澜并不介意,还出言感谢道:“小姐宽仁,你这伤因我而起,如今还如此为我着想,在下感激不尽。”
乔曦赶忙摇摇头,想要说清楚无癫的事,但她还没开口法澜就摆了摆手。程若珩说的话虽然残酷但也真实,不论无癫是因何而死,他如今的一切情意都只会害人。
见状,乔曦换了一个话题,讲起了阿梅两日后的生日。
“听闻三苗族人每到生日都会点天灯,不知你可有准备?”
法澜点点头,把自己原本的计划和准备的东西都说了一遍。
“阿梅的养父这两日就会上山,还请将军莫要为难。”
乔曦点头答应了下来,她留在这里的本意也是为了阿梅这个生日。若是一切都是注定的结局,至少那个女孩可以少一丝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