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驸马爷如此逍遥,公主的人能放心?”崔晗调侃道。
闻余舟无奈地摇摇头,放下了喝了一半的茶杯。安乐公主的人追了他一路,要不是三苗附近不太平,他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地与这位旧人见面。
“我见的是个男人,想必公主是不会介意的。”
闻言,崔晗大笑,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有趣。他们认识了这么久,闻余舟总是能带给他新的惊喜。比如这次,他不仅成功摘得了状元,还被选为了驸马,这对他们日后的大计可谓大有裨益。他抬手为闻余舟重新添了茶,推到人面前。
“公主不是个善茬儿,你一切都要小心。”
闻余舟自是知道安乐公主不好对付,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有怎么好的机会,他自是不能浪费。他冲眼前人点点头,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将军,密信。”
说着,一个信封被从营帐门下塞了进来。崔晗捡起东西,仔细看了起来。他看信的表情十分精彩,又是惊讶又是叹气。
一旁的闻余舟见着有些疑惑,开口道:“可是那边来了消息?”
崔晗摇摇头,将密信直接递给了他。密信上说的是程若珩的情况,说他成功在青州附近抓到了法澜。闻余舟见着只觉这是好事,大将军此番是秘密监军,这抓捕贼首的功劳定会落在崔晗头上。
“怎么,有功了还不高兴?”
这确实是有功,不过程若珩之前的消息都是共享,这次独自追捕怕不是对自己起了疑心。崔晗看着闻余舟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闻余舟听后也皱起了眉头。
“这转变确实是可疑,你之前可收到过什么消息?”
崔晗摇摇头。虽然同在军中,但是程若珩那边的消息他是一点儿都接触不到。
见状,闻余舟好看的丹凤眼中也露出了一丝担忧。睿王起事必是绕不开程若珩,若是被提前发现了端倪后果怕是不堪设想。他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
“崔兄有疑虑正常,咱们不妨试他一试。”
其实程若珩对崔晗并没有什么疑心。崔晗是睿王举荐的人,而睿王是当初支持昭明帝的势力之一,所以朋友的朋友也算朋友。他这次之所以不说还是为了乔曦,毕竟被绑对女子来说是坏名节的大事。所以,他在审问法澜的时候心里格外愤怒。当然,他面上情绪控制得很好,没有给出太多的信息。但法澜早知道他和乔曦关系亲密,他看着眼前这不怒自威的男人,率先开口道了歉。
“罪臣法澜做法欠妥,万死不足惜。”
男人直白得让程若珩很意外,毕竟法澜一开始咬死不松口。他不禁又回想起了乔曦说的话,对眼前人好奇起来。
“若不绑人,你也许能活。”
法澜摇摇头,一双桃花眼里满是苦涩。
“大昭大将军在此,罪臣插翅难飞。”
程若珩并不意外眼前人知道他的身份,毕竟若是这一层都看不穿,也不会被视为三苗一杰。不过他想听的并不是这些恭维的话,虽然乔曦解释过,但他很难相信法澜只是为了写书,尤其他的同伙还伤了人。
“既是插翅难飞,又何苦再作恶,以致连累他人?”
闻言,法澜一下想到了无癫。虽然老和尚让他放心,但其实他心里一直蹦着一根弦。见人脸色有所变化,程若珩乘胜追击道:“无癫死了。”
这话让法澜身形一颤,以为无癫是因自己而死。
“你为了一时恶念害人致死,一如你为了一己之私毁了法雀。”
程若珩这话说得一字一顿,如同一把刀一次又一次插在法澜心上。男人此刻已面露颓色,低垂着头,没有了刚才道歉时的坦然。虽然他知道这其中有多少的纠葛和巧合,但若只论结果,眼前人说得都没错。
就在这审问渐入佳境之时,一个纸条被递给了程若珩。见上面有一点红,男人撇了一眼跪在地上颓唐的人儿,径直打开看了起来。
纸条上说了写了两件事,一是当朝状元郎私自来找崔晗“叙旧”,二是皇上已派乔明朗来接手三苗的事,让程若珩留在原地待命。乔明朗的到来并不意外,他是这两年昭明帝的宠臣,三苗战后的安排由他负责十分合理。但闻余舟与崔晗的私会让程若珩有些摸不准,一时不知是故人相见,还是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