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你这阵就如此自信?”
法澜嘴角轻扬,走到人面前坐下。
“阿梅生辰一过就会有人来接她,而只要她走远,我就会送你下山。”
“送我下山?”
法澜点点头,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坚定。
“我是三苗的罪人,若是我不落网,剩下的法雀人怕是都保不住命。”
闻言,乔曦心里一紧,对眼前男人生出了一种复杂的情感。法澜不愿见这种怜悯之情,讨巧地玩笑道:“在下已是将死之人,还请难安先生务必圆了我那心愿。”
乔曦眉头一皱,先发制人。
“那还烦请公子告知,是从何人处知道了难安先生。”
见状,法澜也没再藏着,讲起了他去年进京的经历。
法澜之所以进京是为了一个字——钱。法雀物资匮乏,常年被打压,向内发展不成,只能向外寻求机会。法澜通过一层层的朋友联系到了上京的药铺,高价售卖自己特调的苗药。当然,外人不会知道这是苗药,只当是什么不传世的秘方。但总有聪明人能看破这其中的门道,而到处为武明珠寻医的孙子丘就是其中一位。
听到这,乔曦只叹是何等的巧合。
法澜点点头,说起来他们确实是有几分缘分。
“所以,你在武夫人那里见过我?”
“对,远远地见过几次。”
“那你是怎么看穿难安先生的事?”
“在下见多了女扮男装,认出先生并不难。”
“见多了?”
法澜点点头。法英在外面行走,从来都是扮成各色男人,见多了他也就锻炼出了一双慧眼,所以,见到难安先生的第二面他就认出了她是武明珠的学生、乔将军家的小女儿。
“所以,你在青州躲着的时候偶遇了将军和我,起了绑人的心思?”
“也算是吧。”
闻言,乔曦嘴角向下一撇。她发现每次问到为什么法澜能伙同无癫绑了自己,他就总是答得模糊。
“公子既然已经坦白,为何不说的明白些?”
其实法澜并不是不愿说清,而是这冥冥之中确实是有些巧合。他见到难安先生后就起了让人帮忙写书的念头,可是商队的守备森严,他本来也没觉得这事儿能成。但是去辞别无癫时,老人点出了他的心愿,让他提前几日在屋内的密道候着。
“所以,是无癫说我会去的?”
法澜点点头,而至于无癫为什么知道乔曦会去,又如何得知她的身世,这些他一概不知。
见状,乔曦了然。她把头转向一边无奈地笑笑,看来她这条命总是有些“玄学”在身上,还是等她出去后再当面向无癫发问吧。
法澜怕人埋怨无癫,又开口道:“在下曾救过无癫,他此番也只是报恩,还请先生宽仁,要怨就都怨我吧。”
乔曦摇摇头,直言并未放在心上。她连自己脸伤都不怨,又怎么会怨这报恩的行为呢?她冲眼前人笑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是难安先生?”
世间不乏文人雅士,难安先生充其量也只是一本书的“校正”。她想不通为什么眼前人看到她就起了要成书的愿望。
听到这个问题,法澜起身走向了窗前,看着远处的风景又想起了法英。
法英自小就爱女扮男装溜出三苗,法澜出门卖药几次撞见,一来二去二人熟络起来。一次月下饮酒,他问她为什么总是要到三苗之外看看。女人笑笑,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没听人说过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少年撇撇嘴,只觉眼前人是在敷衍自己。
法英见状摇摇头,又开口道:“你觉得你手中的青州醉如何?”
闻言,少年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只觉这酒软绵,没有三苗自酿的起劲儿。
法英听后点点头,一脸赞同。
“我与你同样看法,但书上却说青州醉性烈,三杯可倒人。”
听罢,少年才意识到眼前人是在“寓教于乐”,他眉头一皱,连连点头敷衍道:“姐姐说的对,绝知此事要躬行嘛。”
而几年后法澜遇到只求真相的难安先生又想起了这一幕,他相信也许这个女扮男装的先生能写好法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