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栖川抬手擦去对方脸上的泥土,满心欢喜,对于他来说,边歌是他的一切,他愿意拿出自己的心交给对方,只要是边歌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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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久闾予成驱马回到王庭时,太阳刚好落山,他按时赶回来了。送走边歌后,他心里也感到了莫名的平静。整个王庭都陷入了忙碌之中,大家忙着收拾东西准备北迁。
他心头惴惴不安,说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即将要来到的暴风雨,也许是因为看不到边歌了!
他把最心爱的人送走了,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
他兀自叹了口气:算了,只要他一切安好,就算不在自己身边,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鸿雁高飞,我心伤悲。骏马东驰,何以慰我思?”他淡淡地吟唱道。
仆兰走进营帐看着郁久闾予成落寞的背影,她神色凄然,她作为一个奴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压抑着自己的心情问道:“二王子,可汗下令北迁王庭,您是否跟着一起走?”
“嗯。”郁久闾予成没有回头,依旧独自一人坐在床边。
仆兰还是没有离开,她的影子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郁久闾予成的脚边,仿佛一个虔诚的信徒匍匐在他脚下一样。
郁久闾予成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还有事?”
仆兰大胆地走过来,温柔地说道:“二王子,既然你已经将边大夫送走了,为何还要这般失魂落魄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我会这么失落呢?仿佛被人拿走了什么东西一样。终于,他还是想清楚了,“跟他一同离去的还有我的心。”
仆兰看到了郁久闾予成眼中对她的冷漠,她知道自己再无可能,二王子是个冷漠的人,他全部的深情都送给了边大夫。
仆兰强颜欢笑:“二王子,我下去吩咐他们搬东西。”离开二王子的营帐,仆兰强压在心底的委屈和悲伤全都涌出来了,郁久闾予成对她只有冷漠,冷漠,无尽的冷漠。她对他的好,他从来不会记在心上。
“你这又是何必呢?”苔洗衣服回来后,手里包着一盆子的衣裳,看到仆兰一个人躲在二王子的营帐旁边哭泣,她放下手中的衣服走过来劝慰道。
仆兰没有说话,只是慌张地把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别擦了,我都看见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咱们都是奴隶的身份,凭什么要想着得到二王子的爱呢?人活着,还是要认清现实的。”苔撇撇嘴,“你对二王子的心思,我们都看在眼里。但是,二王子不是咱们能够得着的!”
“可是为何边大夫又能够得到二王子的爱?这不公平!”仆兰说道,“他与我们一样,都是奴隶。凭什么他能够得到,而我们就是痴心妄想?”
“边大夫有本事,他是草原神医,你有什么本事?要是你是草原神医,估计二王子也会喜欢你的。不过,可惜了,你不是,我也不是。咱们不过是小小的奴隶而已。别想这么多,好好活着就好。”苔劝慰道。
“你还记得阿史那王妃身边的侍女绯萝吗?”苔忽然提起这个名字。
“她不是已经失踪了吗?”仆兰说道。
苔拉着仆兰低声说道:“不是失踪,是死在河里了。前天我去洗衣服的时候,看到了绯萝的尸体,从河底浮起来,整个人都被水泡得发白。”
仆兰瞪大了双眼,惊恐至极:“她不是自己跌入水中的吧?”
“谁知道呢?反正这些事,咱们不要管太多就行了,小命要紧。我说这件事不是为了吓唬你,是想提醒你,不要因为自己的行为过度,惹恼了二王子,他若是把你扔到别人的帐下,到时候,我可不会帮你求情。”
在柔然王庭之中,二王子郁久闾予成是对奴隶最好的一个,放到其他人那里,不是打就是骂,但凡有一点失误,都少不得挨一顿马鞭。
“我知道了,我不会做过分的事情。”仆兰看着地面上的湿衣服,“我帮你一起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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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说,现在还有谁能去前线抵挡魏国的军队?”郁久闾苍穹坐在王座上,右手捻着左手食指上戴着的黄金狼头戒指。
底下站着八部代表阿史那贤、树黎羽称、乌洛侯旻、斛律空、纥奚云、阿伏干伽罗、郁久闾索伦和尔绵铭,他们一个个都是神色凝重。
他们也没想到,这一次的魏国军队会这么嚣张,竟然直接打到了呼啦山口,而且,尔绵铎将军竟然失败了。纥奚云觑了一眼阿伏干伽罗,阿伏干伽罗沉默不语,但是给纥奚云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说。
纥奚云又瞟了瞟郁久闾苍穹,心中畏惧这个柔然可汗,他抬起手肘戳了一下阿伏干伽罗:“你去!”
“你去。”阿伏干伽罗也不敢说。
乌洛侯旻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对面的阿史那贤,后者面无表情,阿史那贤虽然年轻,在他们这群人里辈分排在最后,但是,由于长期跟在阿史那耶橪的身边,自然是见过很多大场面,没有丝毫的慌张。
树黎羽称默不作声,他年纪大了,只想当个和事佬。一旁的索伦祭司也是这么想的。
斛律空看在场的人一个个沉默不语,便开口说道:“大家有话就说啊!别一个个捏捏扭扭的,像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