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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太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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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草原,绿草如茵,鲜花遍野。蔚蓝的天空中翱翔着五六只雄鹰。

“鹰通常以兔子为猎物,当它们在天上看到地面跑出来觅食的兔子时,便会不顾一切地俯冲下来,那速度如光闪过,如箭脱弦。转瞬间,已从万里的高空中倏忽移动到地面,而后锐利的双爪伸出,死死勾住兔子的皮毛,任是它如何动弹,也挣脱不了。”

“鹰是一种很奇特的鸟,它们孤僻,它们残忍,它们迅猛无比。只要是它们顶上的猎物,很少有逃脱的情况。它们不仅对猎物凶残,对自己的孩子也凶残。”

“它们将自己的巢穴筑砸悬崖峭壁之上,等到小鹰从孵出来,翅膀长到一定程度之后,便被老鹰从巢里推出去,用最残忍的方法逼迫小鹰学会飞翔。任何学不会飞翔的鹰,都只有一个结局,那便是死亡。”

索伦祭司一边在给小羊剪毛,一边跟自己的孙女苏雅说话,他苍老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仿佛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似的。

“阿耶,那岂不是每年都有很多学不会飞翔的小鹰被摔死?”苏雅问道,她双手托着脸颊,眼睛很大,乌黑乌黑的,亮晶晶的,像一颗黑曜石一样。

“没错,每年都会有很多学不会飞翔的小鹰从巢里飞出来摔死,但是,别忘了,更多的是学会飞翔的小鹰,要不然我们头顶的天空,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老鹰呢?每一种东西都必须适应它所在的环境,小鹰适应悬崖峭壁,我们也适应了草原。”

“可是,我觉得兔子那么可爱,为什么老鹰不能跟兔子成为朋友呢?”苏雅天真地问道。

“好孩子!有很多的东西不是想成为就能成为的,外部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压力逼迫你们无法成为朋友。就像……柔然和魏国。”索伦祭司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哀凄凉的神色。

“柔然和魏国?”苏雅的目光望向南边,在她看不到的南边的天空下,有一个叫魏国的地方,她知道,那是他们经常发生战争的地方,“为什么我们不能和魏国成为朋友呢?”

索伦祭司叹了口气:“这个问题……以后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不嘛!阿耶,苏雅现在就想明白,阿耶你告诉我吧,我现在就想知道。”苏雅拉着索伦的手,不断地摇晃。

“哈哈哈……好好好,苏雅是个爱思考的孩子,阿耶告诉你……”索伦正要说话的时候,看到外边来了一个高大的柔然男子,他身上穿着一件暗紫色的回纹云锦长袍,长发披散,腰间挂着一把弯刀,弯刀上镶嵌的红宝石正在熠熠生辉。

“苏雅,你先回帐篷里面去。”索伦将苏雅赶入帐篷里面。苏雅好奇地躲在帐篷里面往外看,这个柔然男子高大英俊,跟之前她见到的人都不一样。

“索伦祭司,好久不见,别来无恙。”男子说道。

“好久不见,斛律将军。”索伦祭司弯腰行礼。

“索伦祭司,我已经很久不当柔然的将军了,现在在草原上四处流浪。”斛律霰笑道。

“斛律将军当年的事迹,我到现在还记在心上。柔然能有将军这样的人物,实在是我柔然的大幸啊。”索伦祭司放下剪刀,将剪好羊毛的羊羔赶向另一边。

“索伦祭司,今天我来,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就是想跟祭司打听一件事。”

“斛律将军请说。”

“按照柔然的风俗,要是子杀父,他还能不能继承其父所拥有的一切东西?”斛律霰问道。

“不能。子杀父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完全败坏了柔然的美好品德,对柔然部落的稳定造成了影响。自然不能继承其父生前所拥有的一切东西。”索伦郑重其事地说道。

“如此说来,索伦祭司还是非常了解柔然的风俗和惯例的。”

“我活了七十多年,见过很多东西,又从上一任柔然祭司哪里继承了很多的见闻,知道一些不奇怪。”

“那么,索伦祭司的下一任是谁呢?”斛律霰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这……现在还不确定。目前我教导的三个弟子当中,可忽的能力最强,但是他的品德有待提高。至于次一等的颜林倒是比较符合祭司的人选,颜林虽然品德好,但是记忆力上不如可忽。”

“多谢索伦祭司,我这里带了一头狼赠予索伦祭司,还请您一定要收下。”

索伦祭司没有推辞,他把狼尸体拿进屋子,再走出来的时候,斛律霰已经不见了。

“他呢?”索伦眯着昏花的双眼,尽力向四周无限远的天际眺望过去,但是没有一个人影。

“他骑马走了。”苏雅说道,“阿耶,他是谁啊?”

“他啊……阿耶给你讲一个故事,曾经有一个身世悲惨的少年,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被征入了军队里,在军队,只要是不够强的,都会被敌人杀死。但是,这个少年他活了下来,并且成为了一个战功赫赫的英雄……”

“所有人都以为,只要他一直胜利,就会成为柔然的传奇,但是没想到,三年之后,老汗王死了,新上台的汗王免去了他的将军职位,让他告老还乡,那时候,他才二十岁……”

边歌正坐在营帐门口给人看病,这时候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斛律霰。

斛律霰大摇大摆地坐在边歌的诊台前,伸出右手:“帮我看看,我最近一直睡不好觉。”

边歌把手搭在斛律霰的脉搏上:“你心中事情太多,自然睡不好觉。”

“是啊,最近两军交战,我的心倒是忐忑不安啊。也不知道最后结果到底是谁胜谁败?”斛律霰漫不经心地说道。

边歌听着他的话,总觉得话里有话,于是眉头不禁皱起来了:“你又不是柔然的将军,你一个闲散人士,瞎操什么心呢?”

斛律霰叹了口气:“有些人啊,怎么教都教不明白,太深情了,又守信义,说什么都不肯对自己的族人下定死手!我也是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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