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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郁栖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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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抚冥镇城防司,这个衙门在抚冥镇的东边,距离城门很近,仅仅一条街的距离。衙门两边站着守卫的士兵,右边摆着一面大堂鼓。

他们到了门口,守门的士兵拦住他们:“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来办通关文书。”

士兵厉声道:“两个?”

“不是,是他。”边歌拿出自己的文书展示给士兵,“他刚满十八。”

士兵收起戟,放他们进去。

边歌压低声音:“一会儿城防司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说你是柔然人,也不要说你是我的奴隶。”

郁栖川点点头。

抚冥镇的城防司长官叫左誉,年纪四十左右,家中有一老一小,老人是他的母亲,年近古稀,他的孩子才三岁,由妻子带着,一家人目前都在抚冥镇生活。

“来者何人?”左誉在堂上问。

“左大人,我是抚冥镇杏林堂的大夫边歌,现在带着我的表亲郁栖川来签通关文书。”边歌呈上自己的通关文书。

左誉打开文书看了看,又抬头看向郁栖川:“表亲今年几何?”

边歌:“他刚满十八。”

“父母呢?”

“他娘亲早死,爹前几日又掉下悬崖,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亲人了。”边歌替他说道。

“嗯,是个可怜的孩子。”左誉眯着眼,从右边的空白文书中抽出一张,在上面填写相关信息,“住所何处?”

“跟我一样。”

左誉很快填写完毕,拿起手边的大印在纸上盖下一个章:“为何他不说话?”

“他是个哑巴,天生不会说话。”边歌接过通关文书,给身后的郁栖川使了个眼色。

郁栖川也配合地打手势,表示自己不会说话。

“唉,可惜了,长得这么俊朗,却是个哑巴。”左誉抬眼又看了一下,“玉树临风,倜傥非常。莫不是南方刘宋来的?”

郁栖川赶忙摆手摇头。

边歌赔着笑脸:“他就是山头一个猎户家的亲戚,哪里是南方的。”

“也是,走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年头身体强健的都上了战场,有去无回,你们残缺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去找画师画像。”

“多谢左大人。”

离开城防司,边歌把通关文书交给郁栖川:“好好保管,这就是你出入魏国关卡的身份凭证了。”

“是,公子。”他小心地接过那张薄薄的一页黄纸,上面画了一张画像,虽然简单,却勾勒得有模有样的。他把黄纸折了三折,贴身收好。

“你想问什么?问吧。”边歌看得出他心里有些疑惑。

“公子,刚刚那个人说留下来的都是残缺的人,敢问公子哪里残缺?”

边歌看了一眼,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点,后者靠近了。边歌低头在他耳边说话,热气扑到他耳朵敏感的皮肤上,郁栖川感觉耳朵酥酥痒痒的,胸腔里的心不自觉地多跳了几下,随后他听见耳边传来边歌清亮的嗓音。

“我缺德。”

郁栖川转过脸看着他,眼睛里带着疑惑,随后才知道自己被消遣了,赶紧后撤一步,与边歌拉开距离。

边歌只是捧腹大笑,笑得极其放肆。

郁栖川也跟着笑了,他想,这要是放在以前,这个清秀瘦弱的男子就算一百个头也不够他杀,但现在,自己却对他非常宽容。

等笑够了,边歌抬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郁栖川啊,我告诉你一个很严肃的事情,在抚冥镇,千万不要问这些我们这些不上战场的人到底哪里残缺,这很忌讳。大牛的左腿小时候摔断了,李小爷的左手被柔然人砍了,他可是九死一生才从战场上捡了一条命回来。裁缝铺的王大娘她的丈夫儿子都死在战场上了。沈大娘的也是,她现在只有一个十岁的小儿子了。”

“不要问,千万不要问。”边歌反复强调这一句话。

“我不问。”郁栖川点点头。

边歌又带着郁栖川到抚冥镇的其他地方走走,抚冥镇城内布局不大,这是个以军事防御为主要功能的城市,所以布局都是考虑以囤粮屯兵为主。

生活在抚冥镇里面的居民有三种构成,一是随军家属,从魏国南部迁来的各种人;第二是原来居住在此地的;第三种是北方放弃游牧定居下来的鲜卑、柔然、东胡、匈奴、羯、氐、羌。总之,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你喜欢这里吗?”边歌边走边问。

“喜欢。”

“为什么喜欢?”

“因为比草原有意思。”

边歌见他坦诚,也就放下了之前的成见:“我告诉你,比草原有意思的地方太多了。长安你知道吗?”

郁栖川点点头:“知道,娘亲以前说过。”

“对啊,长安是大汉的都城,当年宫殿楼台林立,飞阁流丹,玉宇琼楼,放眼可见。长安街道,纵横交错,四通八达,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笙歌彻夜,舞袖如云。还有洛阳,洛阳牡丹,名动京城,花开时节,满城飘香,极目所见,尽是鲜研明媚。”

郁栖川点点头。

“唉,我这么描述你肯定想象不出来,日后若是有机会,我带你去看,长安的月,洛阳的牡丹,秦岭的红枫,蓝关的雪……”边歌走在前面极其得意。

“你看过吗?”郁栖川跟在身后问。

…………

边歌惭愧地说道:“我也没看过,我是听别人说的。”

“谁说的?”

“班固,张衡,他们写了很多歌颂长安和洛阳的诗赋,我也曾听我娘亲说过,她是金陵人,她说她的故乡有一条河,叫秦淮河,特别美。仲春时节,两岸花红柳绿。她乘着兰舟在清澈的水上任小舟随波逐流。两岸歌声悠扬婉转,如黄莺啼鸣。风清气爽,雕梁画栋。河水清澈透亮,游鱼细石清晰可见。到了黄昏,日影斜斜,桥下波光明灭,如梦似幻……”

边歌一边说,一边陷入了儿时的记忆中,眼神飘渺,一会儿似在眼前,一会儿又似在天边,像空中的浮云一样飘忽不定。

跟在后面的郁栖川感觉他的情绪不太对,意识到她不是抚冥镇人,是从南方刘宋过来的,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跑到了北方的边境小城。

“唉,我又说胡话了。”边歌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而且还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咱们都没去过这些地方,说了也是瞎掰的。以后有机会再亲眼去看看。”

“嗯。”郁栖川只是淡淡地点头。

傍晚回到杏林堂。

郁栖川亲手给边歌奉上了一杯茶。

“不错。”边歌有些受宠若惊,这人还真的在学习怎么当奴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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