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在想什么?”
不似两个丫鬟,宋嬷嬷到底经的事多,姑娘平日里一向不怎么关心不识得的人,如今听得三皇子的事却与往常不同地多想了些。
“没甚么,只是听过几句三皇子的话,有些事情还需捋捋。倒是你们两个要注意着,这是当朝皇室子,亦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不可以下犯上,不可随意妄言,以免出些什么差错,到时候我也是护不住你们的。”
这自是对着春思和冬钰说的。
繁枝虽将将回京,但作为侯府的嫡姑娘,平素也有宋嬷嬷在身侧教些必要的规矩事项,又怎会不知晓祸从口出?
她更清楚,像成阳侯府这般的勋贵人家得多警醒着,毕竟不少人都在暗处打探,今日一句话倒是简简单单,可谁又能料着明日传出去是怎样?
而宋嬷嬷原也想着出了屋子要好生敲打一番,春思倒还好,稳重一些;倒是冬钰性子急,平日里也是嘴上没个把门的,虽没得坏心思,但总是有些不牢靠,办事也不算稳妥。
二人作为姑娘贴身伺候的丫鬟,外出行事上代表着的自然也是姑娘的脸面,不好给旁人抓住什么把柄,得以有空儿钻,借此来编排姑娘。
只是她没想着,姑娘自己个儿说出了这些话。
繁枝心软,对身边人更甚,即便下人做错了什么,最多也就是点个几句罢了,宋嬷嬷从小带着她又岂会不知?
但现下倒也是欣慰。
姑娘已满十四,旁人皆道她身子弱,又常年养在西华寺,早就养废。
可宋嬷嬷知晓自己看大的孩子本就聪慧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侯府顶顶尊贵的嫡姑娘,更遑论背靠着的外祖家也不是个势弱的,回京后一些必要的东西少不得,如今她能立起来敲打身边人,也会让之后少许多乱子。
春思和冬钰眼看着也有些严肃起来,冬钰更甚,遂皆低头行礼答是,也不敢再说些与三皇子相关的了。
出去后宋嬷嬷还是再好生地交待了一番,归得终是让她们知晓了害怕,也懂得了分寸,之后行事多了些适宜。
……
“爷,看着时辰差不离了,可要现下前往居客楼?”
正在练武场中间的元祈听得这话,毫不犹豫地掷过手上的剑,转身进了他在军中安置的大帐,因着时常会在此歇息,里头有些简单的陈设以及一些衣物。
烬肆还在疑惑,便听得帐内元祈叫水,不过少一炷香的工夫,才等到自家爷换了身银白云纹劲装,重新梳了发出来。
只是见阮四姑娘吃个饭,却还要再梳洗一番,烬肆虽有些揶揄意味,但到底还是没敢表现出来,以免被自家爷无故逮着数落。
上回被踹的屁股还疼了两宿呢。
因着军营驻扎在京城外,故而还是须得提前才能骑马回去,为着这个,烬肆就早些唤了人出发。
看着前方元祈甩鞭策马的身影,烬肆觉着自家爷若是与阮四姑娘成了,定当是相配得紧罢……
……
回到城中,四处林立的各色店铺客舍也尽开张,吆喝更是不绝,茶坊里时不时传来一阵叫好,倒是十分热闹。
因着方才行路有些快,到了这会子元祈也不急了,索性这个时辰人多,便勒着马让其慢慢踢踏着走,不顾左右姑娘们见着他的目光,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左右随意看看。
忽而好似见着了什么,随即利落地翻身下马,牵着走到一个铺子前。
“来两份糖炒栗子。”
“好嘞,二十文钱,公子拿好了。”
元祈抬颔示意了身后的烬肆,付了银钱后,便让他牵马找个地方系上先。
离居客楼并不远,且见着闹市人愈发地多,骑马还是有些不周全,撞了人就不好了,于是他便想着走过去即可。
到的时候,元祈注意着外头还未停有成阳侯府府徽的马车,知晓是自己早到了,也没怎么,拿着糖炒栗子一边吃着便进了酒楼。
元祈得知了雅间方位,也不用小哥儿再跟着,屏退了人,自己推门进去。
里头有人,不过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凝噎。
“你在这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