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她也是自己的妹妹。
可那又怎样,说到底都不是一个母亲。
任何人都越不过阿稚去。
说得狠些也好,他绝不容许有人会伤害到阿稚。
没人知晓方才这一次短暂的谈话又给阮书怜带来了什么。
一晚过去,许多事情已悄然发生变化。
……
“清然今日怎的情绪不高?可是发生了什么?”
沈清然对面含担忧看着自己的赵恒摇了摇头,不经意瞥见一旁的元祈,那脸上兴味的笑容着实恼人,便不想搭理他。
“昨日往成阳侯府递了帖子,想邀阮家姑娘随着赏梅,却是来不了的。”
听到一个熟悉的名讳,元祈眉心微动,默默听着二人说话。
赵恒略略思索了一番便想到了缘由。
“应当是阮四姑娘身子弱,成阳侯府担心经不起奔波。”
沈清然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一旁人发出的动静。
“去趟京郊都去不得啊?”
元祈倒不是讽刺,他打小身强体壮,便是身边的姑娘家也是正常出行,京郊在他眼中已是很近的了。
“你想怎样?又不是人人都与你一样,京郊比京城还冷些不是?”
赵恒见又开始拌嘴,不免有些头疼地扶额。
二人从小到大看不惯对方,沈清然觉得元祈嘴毒。
而元祈这位爷就是单纯的看热闹不嫌大,惹麻烦更不嫌大的性子,回回都顶回去,完全不想让。
若不是他一直在中间调解,现在怕是没什么情分在了。
“好了好了,阮四姑娘确与旁人不同,既望你莫要再说了。”
元祈看着眼前明显同沈清然一条战线的好友,无甚么所谓地挑了挑眉,没再继续回嘴。
“要是真想她来,将阿修忽悠去不就好了,侯府总不能不放心他吧。”
沈清然闻言,眼眸一亮。
她也不知道繁枝身子到底是个什么境况,只晓得不好,遂而并不认为有什么问题,反倒觉着元祈今日倒是难得出了个不损的好点子。
“可阿修未必会来。”
赵恒皱着眉,之前便与阿修说过,也是拒绝了的,且他又怎会好忽悠?
“这不难,若是与他妹妹有好处的事儿,还需担心他不做?”
……
“今日未至晚膳时辰,世子这般早就过来了?”
“夫人还在梳妆,请世子移步这处。”
李嬷嬷见着阮颐修站在院子门口,赶忙将他迎进来。
对于母亲身边伺候的老人,阮颐修一贯是敬重的,示意旁侧的长余递过备好的瓷枕。
“听闻嬷嬷最近有些睡不安稳,这便拿去用着。”
“世子,奴婢怎能用得上这般好的物件儿。”
“收着罢。”
李嬷嬷也是看着阮颐修长大的,自是知晓他说一不二的秉性,无法推拒倒也是接过来了。
“奴婢谢过世子。”
阮颐修微俯身虚扶了一把,转而坐下,不多时便见着静和郡主被丫鬟搀着过来。
“阿修近日倒是常往我这儿跑。”
阮颐修对母亲的玩笑打趣也只是抿嘴温和一笑,提起他此趟所为之事。
“那我便不兜圈子了,母亲可是拒了阿稚赴约?”
“是,可我为何这般,你又不是不知晓。”
静和郡主听闻这话头,扭过头接过茶盏,就是不看阮颐修。
“母亲,我也担心阿稚,早前听着也觉出不妥,可此次沈姑娘邀约同行的,还有六皇子殿下与既望。”
“有这二人在,出行定会配备周全。”
“想想阿稚回京到现下,也不过出了两趟府,好生玩玩都没得法子。”
“刚巧京郊梅花开得不错,这番景致阿稚看了也舒心些。”
“且我亦会同行,母亲便允了罢。”
静和郡主本就有些动摇,只是因着担忧,硬是不肯应了繁枝。
六皇子殿下与元世子身份尊贵,侍卫随从定然上心;又听着自家儿子的最后一句话,到底还是松了口。
她作为母亲,打心眼儿里也希望阿稚能够与一二闺中好友玩得快乐些,多点少女欢愉。
“那你定要护好阿稚,有什么便赶紧回来。”
……
待阮颐修踏出府门,长余也回话回来了。
“公子怎生又改了主意?”
长余从小便跟着阮颐修,说话间自是少了点拘束。
公子那般担心挂念四姑娘,依他来看,与老夫人和夫人是不遑多让的。
世人皆以为他家公子疏离淡薄,却不知每逢团圆时节亦或是姑娘生辰时,公子都会备上好些东西,现如今还存放在库房中。
阮颐修对长余的疑问不置一词,摇了摇头便带着他去了城西某处。
改主意么?
今晨赵恒那番话仿佛还在耳边,大抵还是不忍见着阿稚失望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