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首…老师。”宇津九重光在森鸥外的眼神中顺理成章切换了称呼。
“感谢您的关心,福泽先生。那么,告辞了。”他抱着爱丽丝向福泽谕吉和江户川乱步欠了欠身,而后半个身位跟在了转头往回走的森鸥外身后。
“宇津君,和福泽阁下的关系真不错呢。”
走出一段后,森鸥外站住了脚。他示意九重光将爱丽丝放下,敛目摸了摸安静下来的幼女细软的金发后才接着向前走。
宇津九重光只是将右手手肘搭在太刀刀柄之上,左手则自然垂于身侧,以示对老师的顺从与尊敬:“我只会忠于港口黑手党,只会将忠诚为您献出。”他通过森鸥外此时还算放松的姿态简要判断了一下,最终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个对森鸥外的称呼:“老师。”
森鸥外的安全感总是不太够用,这是宇津九重光从上辈子就熟知的知识。他对老师浅薄到难以分享给他人的信任感心知肚明,即使森院长表现得对孩子们极为富有爱心,也无法否认自己深刻于人格内核中的理性。
奉行最优解的人大多如此,而宇津九重光很能理解老师的感受,也很能感知到老师对横滨的重视。也因此他会欣然接受森鸥外对自己的审视,并努力让自己能够贴合那项最优解以此换取森鸥外的一点信任。
森院长能将信任赋予他,那么森首领也一定可以。宇津九重光如此坚信着。
此后便是一路无话。
“宇津君,假设你有一个很不错的朋友,自己已经受了重伤必死无疑。”在各位底层人员崇敬的眼神中进入大楼踏上电梯之时,森鸥外突发奇想似的拍了拍手,面上浮起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而你还完好无损,他很喜欢你,所以在你被偷袭时为你挡住了刀……”
宇津九重光皱起眉,不假思索地打断了森鸥外的话,自然而然的在大楼内切换了对老师的称呼:“恕我无礼打断您的话,首领。先不说没有这种可能性,如果是真的的话,这也不挺好的吗。”
森鸥外唔了一声,率先走出了打开的电梯门,示意九重光推开首领办公室门后,带着爱丽丝先行走了进去:“是吗?那你们两个的情况反过来呢?”
“我会为他去死。”宇津九重光毫不犹豫。
森鸥外微微睁大了双眼,他换上自己常穿的黑色大衣,接过九重光自沙发上拿来递到他面前的红色围巾:“啊呀,真是直接呢,宇津君不想活下去吗?”他将围巾带上,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顺手将与福泽谕吉相遇时就捏进手中的柳叶刀放到了桌上。
宇津九重光沉默半晌,将腰侧的太刀解下,在森鸥外和爱丽丝的注视下双手握住福泽谕吉赠予他的太刀刀鞘,单膝跪下把太刀呈给了森鸥外。
虽说动作如此,但他的口中接续的仍是先前森鸥外提出的话题:“在一人身受重伤必死无疑,另一人完好无损的情况下,牺牲已经重伤的那个人才是最优解吧。”
“首领。”
宇津九重光隔着太刀与森鸥外对视,眼见自己的老师突然大笑出来后才松缓浑身肌肉,长长吐出一口气。
森鸥外用带着白色手套的手轻轻擦了擦几乎快笑出泪水的眼眶:“宇津君,这可真是……”他露出一个饶有兴致的笑容,靠在椅背上盯住依旧保持着呈刀动作的学生:“把太刀收回去吧,宇津君,毕竟这也是福泽阁下送给你的出师礼物嘛。”他着重念着出师一词,再次扩大了唇角笑意。
“最优解?”森鸥外挥挥手示意弟子站起。
“啊、最优解。”宇津九重光眯眼笑着,站起身将太刀收回了腰侧。
“之后去红叶君那里继续学习刀术吧。”
“九重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