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换了拍。
第七盘,[6-1]。
第八盘,[6-1]。
佐佐木的心情又渐渐滑落,他感觉幸村的击球速度没有下降多少,反击也可以到位。怎么会这样呢?
真田一直没有走,默默站在场边。他瞟向球场外灯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直觉还有人也在默默观战。
第四局局点,佐佐木突然发了个下手球,但幸村像是早就料到,两步上到中场半截击反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小把戏没成,佐佐木显得懊恼,“你还能跑啊。”
“是我,我这球也会打下手。”幸村多少了解了佐佐木的风格,他能猜到。
晚上八点半,佐佐木用毛巾擦汗,他的短袖已经完全湿了,幸村也一样。
第九盘,[6-2]。
夜里九点半,佐佐木的肚子一直在咕噜噜叫,身体难受地向他抗议,他看向喝水的幸村,咬了咬牙。
他的瓶里早就没水了,而真田显然不会大发慈悲也给他灌满水。
但那又怎么样呢?他早晚可以赢的,照这样下去……
第十二盘结束,已经是十点半了。两个人已经基本不存在跑动,上网都很勉强,不过放小球下网的失分也直线上升。
佐佐木咽下嘴里粘稠的唾沫,再次看向站在底线的幸村。
“你还打得动吗?”
“你认输吗?”幸村反问。
“……”佐佐木的视线探究幸村的目光。他发现那双眼里的不屈。这同样是一场比赛,只要比赛还未结束,幸村就会一直坚持下去,直到赢。因为他不喜欢输。
在身心极度的疲惫下,佐佐木一时茫然。
我为了赢一直坚持这么多盘比赛,可是如果我不认输,幸村就会一直坚持赢下去。
这似乎形成了一个死循环,而对方绝对不会妥协。
他是一定要赢的。
佐佐木僵硬的手松开了拍,无力地跪趴在地上。
他输了整整十二盘,又在这场意志的较量中败北,再也提不起反对的想法。
“我服了。”佐佐木小声说。
“什么?我听不见?”幸村抿唇暗笑。
“……”佐佐木挣扎着站起来,大喊,“我服了!部长!”
佐佐木独自一瘸一拐地回家,幸村吐了口气,直接躺倒在地上。
“真田,帮我外套拿一下……”
真田三两步跑来,撑起幸村给他披上外套,递水。
“你可以不配合他胡闹。”真田的不满针对佐佐木,极其不满。
幸村脱下短袖把汗水拧干,边穿边解释,“换个角度看,这么拉力战还是蛮有趣的…让我缓一下。”他现在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寂静的露天球场里只有幸村尽力平和的喘气声。
“下次让我来吧。”真田坚定道,“哪怕二十盘都可以。”
“真想赢佐佐木前辈没那么轻松。”幸村揽着真田的肩站起来,“我不是硬来的。”
他不是每一盘都尽力,在第四盘后,可以放的球他都放掉了用来保存体力。因为目标很明确,保持赢整盘就行了。
并且佐佐木没意识到,他用一支拍整整打了十二盘,拍线越来越松,他相同的力量击出的球速也越来越慢,所以尽管幸村跑动也慢了,他还是能跟上。
幸村换了两次拍,所以佐佐木根本感觉不到幸村的力量在下降,反而起起伏伏捉摸不透。
比起佐佐木的桀骜与观念不合,幸村倒觉得大谷的问题更严重。
十一点幸村回到家,妈妈一边埋怨一边端饭端热水,草草理完就躺下了。
体力透支的后果第二天就能尝到,早上起来幸村整个人跟散架一样,还好欣欣向荣的花丛稍微治愈他的疲惫。
佐佐木直接发烧请假。
大家一对比,嚯,看来是幸村赢了。
福永忍不住来打听,“你们比了几盘?怎么佐佐木还生病了啊。”
“十二盘,比到十点半。”
福永爆了句粗话表示惊叹,“行吧。下次别了,对身体不好。”
“我有数。”幸村应诺。
随后不到一天,所有部员都知道幸村和佐佐木不间断刚了整整十二盘,还都赢了。
惊为天人。
丸井去染发了,顶着一头红发在球场里晃来晃去,简直不要太显眼。导致幸村对他的印象直线飙升。正好想起双打的事情。
“如果有能双担的部员,正选该怎么选?”幸村询问藤野。之前的分工是福永指导技术,藤野复盘练习赛、做出战表、负责双打指导,在选人这块是藤野更有经验。
“双担……”藤野想想还没遇到这种情况,因为双打基本是单打挑剩下的组队。
“一个单打还要占双打的坑吗?贪了吧?”
“不是贪的问题。”幸村解释,“可能正好克制对方的打法,他可以从双打里调到单打,另一个人再补双打。”
藤野沉思,“你的想法是,最好选那种双担的,单打双打都行的。丰富战术?但是培养一对有默契度的双打需要时间。单打是保证了丰富度,但是双打质量会下降。”
“……”两人都在权衡。
“以双打的质量为主。”幸村决定先把这个想法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