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她能感觉到自己枕着毛茸茸的厚实枕头,触感柔软温暖,相当舒服。
艾沃尔睁开了眼。
入目天花板熟悉又陌生,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往周围看去,这个装潢华美,崭新宽阔的房间也显得熟悉且陌生。
接着她很快反应过来了,熟悉只是因为每个诺斯首领的房间大同小异,大致都是这样的装修风格这样的装饰元素,比如她父母的屋子,她义父的屋子,还有她见过的其他长屋主屋皆类此状。只不过没有一个屋子像她现在见到的这样,一丝磨损和蒙尘的迹象都没有,崭新干净得不真实。
至于陌生的理由就更简单了,她本人从未能拥有这样的房间,即便是佛恩伯格她的家,也因为占地的关系不可能把主卧做得这样大。
屋子里被摇曳的蜡烛与火盆照得通明,无论是家具陈设还是栋梁墙壁都被镀上一层暖色。
抱着满腹狐疑艾沃尔朝正对床位的走廊而去,走廊尽头是两扇紧闭的木门,门上雕画着交缠环抱的长蛇纹样,彩漆如同刚刷般鲜亮。从门上方的镂空窗格可以看到门外应当是日光正好。
艾沃尔正要伸出手那两扇房门突然自己向外打开,惊得艾沃尔迅速撤步按剑在侧,然而迎接她的只有扑面而来的喧嚣,没有任何危险。
看清门外的景象后,艾沃尔慢慢挺直背脊将手从剑柄上移开,缓步朝外走去。
门外是条相当宽阔的大街,街道被一张张横放的长桌占据,桌上摆满热气腾腾香味氤氲的各色美味佳肴,竟能做到完全不重样,琳琅满目应接不暇。开门瞬间传来的喧闹声就是由长桌两侧纵享欢宴的人们发出的,定睛一看这些参宴者各个身着甲胄佩戴武器,男男女女全都是战士。
再往两侧则是鳞次栉比的多层房屋,廊柱之间雕梁画栋美不胜收,屋宇规整得就像两堵高墙阻隔了街道和房屋背后的世界。抬头望去街道上方是一个又一个高耸入云,造型优美的拱门,就仿佛脚下不是街道而是某个宫殿的长廊,当艾沃尔看到街道尽头紧闭的木门时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阳光灿烂,美酒佳肴,鲜花熏风,欢呼环绕,一切看起来都美好极了。
但艾沃尔就是感到哪儿哪儿都不对。
我不是被世界树吊起来了吗?她忍不住这么想,难道是失去意识时被送到这里来的?
“你来了!”
一个女声突然闯进她的深思,艾沃尔也感到莫名熟悉,循声望去艾沃尔不由得呆住,一位风姿绰约的美妇正在朝她款款走来,她长发及腰仿如绢绸,肤白胜雪身段婀娜,那双鹿一般晶亮的杏眼和圆润的鹅蛋脸让艾沃尔更加感到似曾相识,直到她走到艾沃尔跟前,用那双笑起来仿佛会说话的美目瞧着艾沃尔,后者才猛然想起一个名字:
“斯……斯瓦拉??”
艾沃尔目瞪口呆,美人盈盈笑道:“您竟然能认出我,我真实太高兴了,陛下。不过在这里你还是称呼我的本名——芙蕾雅吧。”
“等等。”艾沃尔往后退了半步伸手作阻止状,“芙蕾雅?陛下?你说的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芙蕾雅笑得更灿烂了,“这里还有谁继承了众神之父的智慧和能力?来吧,加入我们的盛宴,战士们都等着你。”
“慢着。”艾沃尔挥开她的手不快道,“不要叫我陛下,我不是你的什么陛下,我是怎么到这里的??”
芙蕾雅哑然失笑:“当然是和我一样,接触世界树不会导致失意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在树上?”艾沃尔的表情越发难以置信,“这就像是喝了女巫的汤剂沉睡陷入幻觉?”
芙蕾雅呵呵笑起来声如银铃:“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可爱呢?”说着她伸手就去捧艾沃尔的脸,还没碰到就被她闪躲开。
“所以这是幻觉,”艾沃尔收回视线眼神犹疑不定,“我们还在格银西里尔的山洞里,哪儿都没去。”
“不不不,这就是真的。”芙蕾雅又凑近艾沃尔将双手搭在她肩头臂膀上,眼里闪现着奇异的光,“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马上成为货真价实的神王,成为我们的领袖和方向……”
“别碰我!”艾沃尔打开芙蕾雅的手警告道,“要我长那玩意儿我宁可一头撞死!我绝对不会当你的什么神王,领袖,但是你还欠我一个解释,你不会还想抵赖吧?”
“怎么会,”芙蕾雅抱起胳膊神情冷淡不少,“反正你已经在这儿了,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不过能不能相信,或者能理解多少,就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