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沃尔不是黑鸦氏族的战士吗?那我不是写了?”
“住口!!”兰蒂芙此刻真是火冒三丈怒火中烧,“厚脸皮也要有个限度!你要是再这样厚颜无耻……”
“你看你又急了!”阿尔维斯挠着头一脸苦恼,“我都说了,我的笔由不得我自己,一看上头,二看下头,上头不让我写我怎么敢写?”
“不让你写?”兰蒂芙的眉心登时拧成核桃,“谁不让你写?”
阿尔维斯重重叹了口气说:“最开始,我思来想去,把他们兄妹俩的戏份划了三七分,确实是把艾沃尔做的一部分事挪给了西格德,但是没有全挪,还留了他们兄妹俩一起杀出重围的部分,出发之前我把稿件交给国王过目,他对我大发雷霆,说这东西写出来多丢人,说我是故意要让他儿子出丑,还让我按照老路子写。”
“老路子?什么老路子?”
“你也知道,艾沃尔跟西格德一起四处行动不是一日两日了,我也刚同你讲过,还是咱们的国王特许艾沃尔在外替她管教儿子,所以我之前的套路从来都是……”
“把他们兄妹俩共同创造的价值和成果,都算在西格德头上歌功颂德?”
“其实啊,”阿尔维斯讪讪笑道,“就我所知,西格德才是经常闯祸那个,毕竟,他实在是太有‘勇气’了嘛。“
“详细说说?“
阿尔维斯舔了舔嘴唇,干脆搬来一坛麦芽酒,边喝边侃起来,果然如兰蒂芙所料,海于格松海战并不是孤例。比如说某次去国外劫掠西格德在带人屠杀了部分村民抢走了所有财物补给后,听到骑兵的马蹄声望见了扬尘他还想原地结盾墙防御据敌,硬是被艾沃尔打昏了拖回船上离岸逃走。后来劫掠者们看到村庄最近的堡垒中派出了二十多民全副武装的骑兵和三十名持盾矛的步兵殿后,追到滩头那些骑兵还朝维京人的长船放箭,得亏跑得快才没有造成太多伤亡。又比如某次西格德发现斯诺里防守空虚,坚持要趁机夺下要塞,而且他生怕阿格德尔人太快卷土重来,急冲冲带着五十人就冲进空荡荡要塞将其占据。斯蒂比约恩指使艾沃尔立刻前去支援,艾沃尔却并没有乖乖照做,反倒是在去往堡垒的必经之路上设下伏兵,果真把打算围攻西格德一伙人的阿格德尔增援在接近堡垒时一网打尽,西格德直到见到了那些被俘的阿格德尔人才不得不承认自己中了计。
毕竟艾沃尔在佛恩伯格住了十年,十四岁时就已经长得又高又壮能够跟随前辈和长辈外出作战了,所以即便是不算斯蒂比约恩的“特殊授权”,类似的事件多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但是从没有一次艾沃尔的所作所为能够在人们心中留下长久记忆,当然,现在兰蒂芙知道了,最大的原因不过就是——
她的所有出色表现和智计谋略全部都算在西格德头上,再被阿尔维斯写成诗篇唱曲广为传扬。
“我承认,在海于格松之前我也从没想过替艾沃尔写什么,”阿尔维斯挑挑眉表情还是难掩心虚,“但是海于格松那样重要的战事,我想斯蒂比约恩怎么也得同意稍微让闺女露个脸吧,没想到我还是被狠狠训斥,仍旧得按老路子写,唉。”
兰蒂芙松开一直咬着的嘴唇问:“对此西格德……有说过什么吗?”
“不,他什么也没说,你不会指望他反对吧?他是艾沃尔的兄长,又是救命恩人,还是王子,艾沃尔一个女人要那些虚名也没什么用,就让给兄长又有何妨?而且你没想过吗,故事要传播处去当然不仅仅是只靠我写的诗歌,大家都长了眼睛都有嘴,那都是我管不了的,为什么艾沃尔仍然没有什么传奇流传在外?说明眼下这种情况本来就是合情合理,理所应当的嘛。”
兰蒂芙摁了摁突突直跳的额角道:“总之我已经在你这里砸了不少钱,过两天我会再来查看你的作品进度,到时候若是不能让我满意,我会收回所有定金。”
说完兰蒂芙转身就走,完全无视了在她身后发出抗议的阿尔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