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斯瓦拉不好意思地笑笑坐直了身子解释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我确实有位故人,情况跟你十分相似,所以才……”
“谁??”这回艾沃尔比斯瓦拉刚刚更加激动,“我认识吗?”
“不,你不认识她。”斯瓦拉说着叹口气,“她是我的童年玩伴,从小跟我一起长大,但是……在我来到佛恩伯格落户后不久,她……遇到意外被掳走了,从此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艾沃尔的眼珠子灵活地转了转,又问:“你这位玩伴也在脑海中遇见一位神明?是哪位?不会也是奥丁吧?”
“不,她和你不一样,她见到的……是一位女神。”斯瓦拉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她说这位女神笑容十分甜美又有些腼腆,身材很是婀娜苗条,还有一头长长的几乎拖到小腿的柔顺秀发,手里……总是抱着个金灿灿的苹果。”
“……总是抱着苹果?”
“是的,无论何时那女神出现在我那朋友眼前,总是抱着苹果。而且我那朋友也同你一样梦见过壮丽的天都,炫目的彩虹桥还有巨狼……芬里尔,她甚至自称还能在梦中回忆起当年洛基是如何诱骗她偷取金苹果……”
“等等,”艾沃尔不得不暂时打断斯瓦拉说道,“你这个朋友,见到的不会是青春女神伊登吧。”
“正是,她是这么说的,我听她的描述应该不会差,如今你也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斯瓦拉刚露出笑容脸色很快又黯了下来,“可我当年实在无法回答她的疑惑,毕竟她的疑惑超出了我的认知,甚至我还……还嫉妒过她能够与女神感应相通,我却做不到,毕竟我从小的志向就是成为女先知——扯远了,总之除你们之外我没有见过第三个人是这种状况,很可惜,她现在无法与你当面交谈,恐怕……这辈子也没有机会了。”
“她当年是怎么被掳走的?”艾沃尔又追问,“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知道,”斯瓦拉说着神色越发悲戚,“就在佛恩伯格外不远处的树林里,她外出采药,被……被霜狼氏族的歹徒掳走了。”
“霜狼……”艾沃尔立刻瞪圆了眼睛。
“是,我曾经请求过斯蒂比约恩把我那朋友救出来,可……可他认为为了区区一个巫者没那个必要……所以他自始至终都没当回事,我更没有办法靠自己把我朋友救出来了,于是……我已经整整十一年没有见过她了。”
“十一年……”艾沃尔囔囔着重复这数字捏着下巴垂下眼睑,“你那朋友是否还活着都难讲。”
“我觉得……还是有些希望的。”
艾沃尔立刻抬眸问:“怎么说?”
“你……你能保证不把我当奸细抓起来吗?”斯瓦拉一边忐忑地捏着自己的手一边移开视线问。
“这是什么意思?”艾沃尔皱起眉问,“难道科约特维为了你那朋友特地跟你联系过?”
斯瓦拉微微颤抖了一下没能逃过艾沃尔的眼睛,前者强作镇定继续道:“可以这么说吧。”
“怎么联系的?地点在哪?什么时候?”艾沃尔的口吻立刻变得冷硬下来,“都告诉我。”
斯瓦拉为难地咬紧了下唇,几不可闻地叹口气,然后扭过身在背后的枕头底下一阵摸索,才摸出一张叠得巴掌大的牛皮纸来。
“你看吧,”斯瓦拉叹着气递过纸片来说道,“这是我十天前在门缝上发现的。”
艾沃尔没有说话只是接过纸片展了开来,信上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数行,而且笔迹很潦草,意思很明确:快来救我。我在赫鲁兰。
“这是你那朋友亲笔所写?”艾沃尔说着抬起头来,却猝不及防撞进斯瓦拉含情脉脉的眼眸中。
是的,这个词完全不夸张不过分,咋一碰上对方温柔如水的注视艾沃尔整个人都僵住了,眉心立刻拧成了疙瘩。
“呃,对,那就是古尔的字迹。”斯瓦拉瞬间收敛起令艾沃尔错愕的神态来,快得就像从没露出过那种神情似的,“古尔就是我那发小的名字,我自小与她相识,绝不会认错。”
“你是怎么发现它的?”艾沃尔夹起纸张摇了摇问。
“十天前的清晨,我早期在门缝上发现了它,”斯瓦拉抬抬下巴说,“除此之外没发现其他任何可疑痕迹,我也感到十分疑惑,但这之后没多久你就开始搜捕奸细,英格薇的下场我也知道,所以……请原谅,我很难不瞻前顾后最后决定保持缄默,毕竟这涉及到了……你最恨的一群人。”
艾沃尔沉默片刻,又捏紧纸片说:“这东西我先带走了,我可能会再来找你。”
“你……你不会给我们定个罪名……”
“定不定我心里有数。”艾沃尔说着站起身来,“不打扰了,告辞。”
斯瓦拉还是惊讶于艾沃尔突然如此匆忙问道:“你这就要走了?”
“是啊,我得去接父亲。”艾沃尔撇撇嘴边说边仔细把纸片塞进衣兜,“他差不多该到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