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蒂芙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一想起劳菲鼻青脸肿地被架在佛恩伯格南门外示众,她就坐卧难安,更别说大剌剌地睡个好觉。
如此这般严寒天气,劳菲要是真被扒光了,加上她本身就浑身是伤她会连今夜都撑不过去。
如果兰蒂芙什么都不做,到了明晨,人们只会发现劳菲僵硬冰冷的尸体,估计看起来也不怎么美观。
想到这里兰蒂芙猛地坐起身来,她实在做不到继续放任劳菲的生命暴露在寒风中一点点消逝,兰蒂芙哪怕只是稍作想象都感到不寒而栗。
于是她回头看看还在低声打鼾的西格德,轻轻推了推他发现他完全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就悄没声地摸下地来,忍受冰凉的地面悄悄摸黑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着来到存放自己物品的木柜和木箱前翻找药品。她现在得感谢昨夜晚宴西格德喝得够凶,以至于他现在不仅仅只是沉睡,而是昏睡,神智恐怕都不太清醒了。
找出药品后兰蒂芙又扒拉了几件厚衣服,胡乱打包起来出了门。此时她还未急着离开长屋,而是走到门外后兰蒂芙把门口守夜的希瑟给踢醒,对方睁眼瞬间她立刻捂住嘴同时做了个手势让她安静。
虽然希瑟一头雾水不明就里,但至少明白了女主人一顿比划是让她也跟着来,于是只好懵懵懂懂地起了身跟着在兰蒂芙身后。主仆二人悄悄去往厨房烧了锅开水尽可能多地装在水囊中,兰蒂芙这才准备往院子里去。
她在下床前花了点时间想明白了,她如此这般帮助劳菲,是不可能瞒天过海,不被任何人发觉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大大方方亮明身份,没准还能减少行动遇到的阻力,不过说实在的……
她对自己是否能真正拯救劳菲完全没有信心,但也必须尽力一试。
于是她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出长屋,守卫见到她确实面露吃惊,但见她行步匆匆到底也没阻拦,任由她快步走出大院。
“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穿得不够厚实的希瑟用发抖的声线发问,兰蒂芙走得太快了她为了跟上不得不半跑半走,虽然兰蒂芙有嘱咐她怀抱热水袋尽力捂紧,但这无法阻止寒风刮在脸上刀似的生疼。
“去南门。”
“啊??”
其实希瑟已经听清了兰蒂芙的说法,她那一声啊是混合了难以置信和不甘不愿的抗议。
兰蒂芙并不清楚劳菲具体被扣押在哪个地方,她只能一路往佛恩伯格南门前进,一边走一边抬头望高处看,既然是示众,那肯定要把劳菲架在特别显眼的位置才对。
果然她的思路是没错的,她只是顺着大路往高处寻找,就在南门外小山岗上远远望见个模糊的瘦长人影,衣衫褴褛,双脚离地,四肢张开被捆缚在木架上。
就算看不清脸兰蒂芙也能确认那绝对是劳菲。
好吧,艾沃尔好歹还给她留了层单衣,虽然那破布滥衫从御寒角度来说和没有一样,只能遮羞罢了。
“我们真的要去吗?”希瑟费劲地喘口气问,“我听说佛恩伯格的巡逻安排非常严密,不可能错漏任何一个不该越界的人。”
兰蒂芙虽没听说但并不意外,希瑟的话令她更加紧张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打道回府。
观察一番后兰蒂芙找到了上山的路,果然是在城外。她猜想也是得益于王子之妻的身份,守门卫士虽然迷惑但和长屋守卫一样没有阻拦,任由她一路往山上去,直到来到劳菲近前。
劳菲并没有被派遣专人看守,看情形也根本没这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