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理查德也不顾我的反应,干脆利索地转身前往安检,安检前排队的区域已经是送行人员止步。
我站在靠近写着送行人员止步的线条所在,远远看着理查德随着人流缓慢前进,直到他通过安检,进入候机区后彻底看不见人影。
期间,理查德没有一次回头,他应该是知道我还在这里,只是选择不再回头看我。
因为他已经跟我说过道别的话,并且他自己也曾明确表示不喜欢离别,觉得那样的场面过于感伤。
我也只能这么理解,为什么理查德选择不再回头。
当然,心里头还是有些自知之明,不至于自恋地认为:某人会因为回头而控制不住情绪失态;伤感可能会有,失态那是绝不可能。
转身离开安检前的区域,边走边回忆理查德最后对我所说的内容。
...是我想的那样吗?
好奇驱使之下,拿出手机写了一封邮件,发送给布伦南教授以确认猜想。
话说,我的航班时间?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已经买了机票?
这件事情应该是中田先生在帮我处理,直接拨过去一通电话,询问关于机票的事。
中田先生对此表示惊讶,他以为理查德已经告诉我机票的事,因为理查德替我购买了机票,据说是因为理查德拥有航空公司的贵宾卡,可以享有一定的折扣。
然后,中田先生自然想要支付理查德给我垫付的机票钱,结果却被理查德顾左右而言他地糊弄过去,所以,那笔机票钱至今还没有交给理查德。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就是理查德能干出来的事,这次甚至都已经懒得找借口。
他故意拖到最后一刻才含糊其辞地告诉我,估摸着也是为了避免被当面追问。
对此,我也没什么好办法,我也不知道理查德的银行账户,只好想着下次见面时直接给现金。
最后对着中田先生表示自己会去处理这件事,同时让他发来详细的机票信息。
挂断电话以后没多久,出乎意料,手机响起理查德专属的特别铃声。
满心疑惑地点开消息,里头只有简短的一段话:马上就要登机,飞机上要关闭手机,到达英国之后才能收到消息。
这不是常识吗?还需要你来告诉我,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对着这份短信无语凝噎,想着还是要礼貌地回复一下,结果又来了第二封短信。
内容如下:祝你考试顺利,你看上去是那种考试前容易紧张的性格,你也许需要放松几天,这样可能会有更好的表现;明天的宝石展是个好机会,可惜不能陪你一起去。
...这副场面好熟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成真,第三封短信紧接而至:你的乘机时间是xx号的xx点xx分,请一定要提前两个小时以上到达机场,之后怎么做就按照今天的流程。
第四封短信:有什么事可以去找师傅,他的联系方式是...,他已经到达日本,Etranger将会暂时交给他。
你好啰嗦耶!裕美加上中田先生都没有你这么能唠叨。
这番感叹可能来得有些太早,因为某人还在继续他的短信轰炸。
第五封短信:最后,你在合照里的灰色卫衣完全不适合你,我还是喜欢你穿那件藏蓝色西服的样子。
得了,这下不用跟教授确认,理查德确实跟我做了同样的事:他跟布伦南教授要了我的合照。
心下感慨万千,没想到我们居然想到一块,理查德应该是更早时候就拿到我的照片,因为教授昨天透露过:理查德之前有给教授通过电话。
教授的口风还真紧,难怪他给我理查德的合照时那么爽快,还很笃定地表示:【克莱蒙德先生想必也不会介意】;这句话的背后原来还有这一层意思。
提示音再度响起,第六封短信:以上,我关机了。
思索片刻,还是给对方简短地回复一句:一路平安。
然后也不管理查德有没有看到这则消息,收起手机就要离开机场。
经历了一番短信狂魔的轰炸,我反而觉得好受许多,之前的些许离愁,还有难以辨认的情感,统统都消散于无形。
我们很快就会重逢,在那之前,我还要完成自己该做的事。
下周就是期末考...也许应该听听某人的意见,这两天停止复习,出去走走。
该复习的其实早就重复不止一遍,其实也只是习惯性地考试前多次复习。
那么,今天要去哪里呢?
...理查德刚才好像提起过拉纳辛哈先生已经抵达日本,不如去Etranger那里碰碰运气,看能否见到那位斯里兰卡绅士。
早就想见一回这位先生,印象里是位挺有神秘感的人物,说不定还能从他口中了解到某宝石商不为人知的过往。
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