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太子对太子妃情根深种”的戏码,陆祺只是掩面轻笑,学着步蔺兰的称呼,“小婕儿,哪里有‘颇具恩宠’的太子妃,一月见不得太子殿下三面,说不上五六句话的呢?”
“玉儿,我瞧着纵得你算是没边儿了。”宋婕伸手,在陆祺的脑门儿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这般没了规矩。”
“整日规矩规矩,照规矩本太子妃便是你小婕儿的小娘,有何唤不得?”陆祺说完,还不等宋婕说什么,门口便传来了太子回府的消息,两人便去前院迎接。
见步蔺兰有些疲累,宋婕倒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使了眼色,要侍女去备好吃食,在太子院子里晾一杯他平日里喜欢的茶。事无巨细,宋婕倒是心细惯了,日前也是如此。寄人篱下,察言观色的本事差不到什么地处。
等到婢女侍奉步蔺兰歇下,宋婕便也悄声带着陆祺离开,期间两人不发一言,似乎都在规避什么。
她们年纪相差并不很多,曾经是相看两厌,而后是惺惺相惜,如今也算是挚友,可那句半玩笑话的“小娘”却成了一根软刺,不痛不痒,却又让人在意。
两人在花苑的交叉口分别,陆祺回了宁兰苑,宋婕去了玉芙院。
一声鸟鸣声传来,是宋渺送来了的信笺。
用信鹰传信,很难不要人提防。虽说两姐弟两人并未密谋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宋婕依旧是想步蔺兰报备了。实际原因无他,只是宋渺担心山高路远,信笺缺失,故而为阿姊送来了信鹰。
【阿姊,见字如晤。
华中事,阿渺已知晓,即是陆二将军不尊阿姊,阿渺自然也不愿放了他。
只阿姊一句‘可’,阿渺便向华帝要来此人,要杀要剐,随阿姊的意愿。
你我已是数载不相见,阿渺甚是想念,不知阿姊如今是何心意?
夏瑾已随华国太子入京,有他照拂,阿姊定当欢愉,若阿姊还留有心思,与夏瑾再续前缘亦是未尝不可。
若是阿姊再度有了心上人,阿渺亦然可为阿姊争一争。
阿姊没了婚嫁的心思,亦可。
阿渺可为华帝上书,做个闲散的公主,养几个合眼缘的面首与顺心思的侧君在身边服侍也好。
......】
而后宋渺又是写了些有的没的,宋婕倒是没心思看下去了。
许是入夜,疲乏了。
太子寝殿内,步蔺兰服下了醒酒汤,将周遭的婢女通通遣散出门。
步蔺兰自知他的猜测不错,果真王是见不得要他苦哈哈一个人待着,为他传声道,“夜深,小心凉。”
“阿言,我想见你,想跟你做一切事。”步蔺兰毫不避讳地说道。
“好。”王说道。
他的王后只这一个要求,并未有什么僭越之分,什么对错之间,只在王的言语之中罢了。
一夜,有情人相对无言,静待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