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民打捞之际,一块石碑压住了渔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那石碑才被打捞上来。
石碑上刻着些文字,那颜色似乎是血红,却并未被海水浸泡而褪色,反而在水光下显得鲜亮了。
【三子继位,天下大安。】
这字刻似乎是远古,那磨损的样子并不像是刚刚雕刻出来的。
三子继位似乎是什么诅咒一般,容国王当年也是国王三子,再往上数一轮亦是。
可容国王不敢要宋渺继位,一个丢魂失魄的半疯,怎么能担得住这王位呢?
即便瞧见这石碑,容国王依旧不曾想过将王位寄托在宋渺身上,只是还对这恶魔般的诅咒有些顾忌,也不曾许诺传位于什么人。
夜,步蔺兰依旧支开众人,坐在桌案旁,等待王的慰问或是别的什么消息。
“兰,你啊,真是......”海言倒也闲着无聊,瞧一眼凡海步蔺兰收拾得如何。
王自然是不打算要步蔺兰自己想法子,便也插手了。只是他都已经费这些心思,那两人却还连个位置都拿不来,传声时到底还是随心说了一句,“真是废物。”
“王,虽此处是凡海,可容国到底不是我的地盘,我一个外人,做不了什么。”步蔺兰回答,他倒学会了,只要不与王争辩什么,王自然会偏心。
果不其然,王照旧揉了揉步蔺兰的发顶,“兰,你很不听话,吾想将你留在迷雾海内,陪伴吾。”
小心思被看穿,步蔺兰倒不觉得什么不自在,而是自然而然地将王揽在怀里,将头埋在王的身上,“阿言,再等等我好吗,时间不多了。”
“废物。”海言说道,却并没有挣开他的动作,而是温柔地安抚他的伴侣,王的脸上出现了些许温情。
约莫是寅时,容国宫中传来消息,侍从在门外恭恭敬敬禀报,容国王薨逝了。
王稍一挑眉瞧着步蔺兰,似乎有些想不到,“你做的?”
“不是。”步蔺兰急忙否认,他甚至难以接触到容国王,他的手的确还没伸那么长。
“海檀的手腕,不错。”海言淡声回应。
步蔺兰有些好奇地询问,“海檀?”
“抽取宋渺魂魄的族民,他犯了大忌,被吾驱逐出境。”王说道。
海族民为何会管顾凡海皇族事务,大抵海檀与宋渺有什么联系,思索宋渺曾被海族抽取魂魄,看来应当是海檀。
如此,步蔺兰并不过多询问,“我也该瞧瞧去,容国宫内一场大戏。”
话落,海言便消失在步蔺兰眼前,似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容国宫内,几位王子为那个位置挤破了脑袋,人人都想把那位置握在手里,无人关心毒亡的容国王。
华国太子到底是外使,容国亦是附着在华国之下,这位太子一时间算是炙手可热。
几位王子恨自己不曾与步蔺兰交好,再加上那块来历不明的石碑,觉得这王位宋渺板上钉钉。只是宋渺魂魄缺失,自然不堪得大位,瞧着这位华国太子这般漂亮,自然觉得他是个漂亮花瓶,说不准只是哄一哄便成了。
众位王子眼中难掩的神色,步蔺兰有些微微犯呕,却并未表现出来。
“孤王记得有块石碑,何况自是嫡长子,三王子倒是个不错的人选。”步蔺兰道。
大王子有些不自在,自是第一个反驳,“殿下,父王的意思,是立长而非立幼。”
“忠义自古难两全,在容,我华便是君,君命与父命孰轻孰重,各位自己决断才是。”容国王去了,这满容国上下无一人敢与他抢白,步蔺兰也不寻那些弯弯绕绕与几人纠缠。
“父王中毒而亡,那毒物似乎与三弟躲不开关系,殿下这是要维护他?”有位王子站在了大王子的队列,自然上赶着给人当刀用,站出来反驳步蔺兰。
“毒物与三王子有何关系?”步蔺兰微微皱眉,做事做不干净不想是宋渺的作风,大抵有诈才是。
“有人见到宋渺的侍从与御前侍候的小太监交涉,三王子寝殿中也有些砒霜,物证人证俱在,这便是证据。”那位王子复又说道,露出一个大权在握的笑。
蠢不自知......
步蔺兰皱眉瞧着,若是他不在此,宋渺夺位也是未尝不可。
“那一小包的砒霜将人致死还是困难,何况若是三王子做了,他会这般蠢,出这样小的纰漏?”步蔺兰猜了个大概,合该是宋渺下的毒,如此漏洞百出,求得便是一个险中胜。若是想着与他有关,想到这一层也是觉得不妥,还真是好算计。至于王口中那位海檀,大抵便是宋渺身后的某一份助益。
次日,容国朝臣也是为此争论不断,大王子与三王子的党派相互之间你来我往,削尖了脑袋为自家主子讨个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