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相对无言,气氛有些沉默。奚源是听到坏消息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司明则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再开口。
不知是不是因为不放心,文毓辞回来得挺快。他瞧见这两人沉默对坐时,挑了挑眉,但到底也没问。
他对奚源道:“事情谈完了,奚源,跟我走。”
见他们要走,司明也赶忙站了起来:“走走走,我跟你们一起走,省的我老爹等会想起我来,又要拉我干活。”
文毓辞:“也行,刚好准备去你家的医院。你还要一起去吗?”
司明看了眼奚源,又看向文毓辞,似乎想到什么于是点头道:“行吧,我家的产业我也挺久没去巡视了,今天就当陪你去看看腿。”
“不是我要看,是他要看。”文毓辞却扬起下巴点了点奚源。
“带他去看看脑子。”
这话说的,奚源嘴角抽了抽:“我觉得我脑子没有问题,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不可以,既然失忆了就去医院看看,到底为什么会失忆,让医生帮你一点一点想起来。”
文毓辞的语气意味不明,话到最后已经是一字一顿。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驳回了奚源的拒绝。
司明给了奚源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似乎是在说:你看吧,他肯定不会信,还是老实点抓紧坦白吧。
奚源有些无奈,他的记忆是被系统取走封存了,医生能看出来才怪。但看文毓辞的样子,他知道今天医院是非去不可了,于是也不再分辩。
文毓辞瞥他一眼:“愿意去医院了?”
奚源扬起一抹假笑,模仿文毓辞的语气一字一顿道:“当然愿意了——希望医生能帮我想起来。”
司明在边上看得津津有味,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似乎恨不得弄点瓜子花生边吃边看戏。
文家的车很快停在了大堂门口,还是送文毓辞来时的那辆。
司明看够了戏,正准备开车后座上车,斜刺里却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是文毓辞。
文毓辞淡淡道:“你坐前面。”
司明挑了挑眉,目光在两人中间打了个转不知想了些什么,最后哼笑着往前走:“谁稀罕啊。”
上车后,虽然同在后座,奚源和文毓辞却都没有开口说话,倒是前面的司明探究的视线老是瞥到后面。
奚源默默升起了挡板,遮蔽了他好奇的目光,然后转头看向文毓辞。
奚源主动开了口:“你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文毓辞:“等下就要去医院了,司家医院在脑科是业内出名的好,不论什么都能查出来。”
奚源:“嗯,所以呢?”
文毓辞似乎叹了口气:“所以,你还是坚持自己失忆吗?”
奚源这才意识到对方果然是不信他失忆的,现在是想让他坦白从宽。
夜晚灯光昏暗,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却看不清人脸上的神色。
奚源望着黑暗中那个人的轮廓,还是道:“那就去了医院再说吧。”
司明说文毓辞不配合医生治腿,甚至很久没有再去医院复查过了。那今天一起去医院就是个很好的机会,奚源打定主意要借机让文毓辞去复查一下腿伤。
至于医生查不出来他失忆怎么办,那只能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看了。
文毓辞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奚源,你知道骗我被拆穿的后果吗?”
奚源坦诚道:“不知道,但我没骗你。”
文毓辞似是被气笑了,冷冷道:“随便你。但是你记住,奚家现在还在我手里,你要是做了什么,那就由他们代为受罪了。”
奚源楞了楞,文毓辞到底对他有什么误会。奚家和奚源的关系,那只能说是一言难尽。至少奚家不会在乎奚源的死活,就像奚源也不会在乎奚家的死活一样。他们纯粹只是相互利用而已。
但既然文毓辞以为奚家可以拿捏他,奚源也不会主动说穿。
犹豫过后,他还是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文毓辞冷哼了声,虽然依旧不信,却也不再执着于让奚源坦白了。
反正不论怎么样,从奚源被带回海城开始,就再也没有机会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