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就停在了一年之后,此时醉清尘已经独当一面,身上散发着寡冷勿近的掌权者气势。
季子琛心中咯噔一下,他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好像预见了以后萧明渝杀伐冷淡的模样。
南边魔族骚乱愈演愈烈,终究是要爆发了。这几年醉清尘致力中原南部的除魔边防,防的就是居心叵测的一众魔族。
前几日,驻扎南边的下人传书过来,言魔族来犯。醉清尘赶忙动身前往,却在剿灭一窝魔族士兵时遇到了熟人。
这人一身血腥,穿着黑衣让人辨不清这血是不是这人的。
醉清尘落在小山丘上,负手而立。以至于季子琛对于前方场景看得不大清楚。只听醉清尘冷声道:“你还有脸活着?”
只这一句,季子琛就猜出人来。
张启荀靠着山石,眸子中染着血色,似一只舔舐伤口又忌惮四周的猛兽。还是那般惹人不快,道:“怎么,就许你这杂种像丧家之犬一样逃回我家,寻求庇护。再趁机我家宗嗣空虚,趁虚而入,妄图掌控张家?!你装得道貌盎然,人人称你中原剑君,可你呢?你配吗?”
张启荀胸腔猛烈咳动,单手擦去嘴角的鲜血,继而又嘲道:“我看你你不过就是狼子野心!从小觊觎我们张家的东西……”
哐!只见张启荀山石被凌冽剑意无情劈碎,稀里哗啦石头雨般落了他一脸。
他嘲讽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满是惊愕,只留惨白的脸上划过一寸鲜血。或许他心中笃定醉清尘会看在张家的列祖列宗的脸面上,不会杀他。但还是被这强烈的一击吓到。
季子琛随着醉清尘捏决的手,终于看到此时场景的全貌。他听完此言,心中对张启荀嗤之以鼻。
这些年醉清尘的所作所为他全部看在眼里。张家式微,东西南北四方都死死盯着这块肥肉,只等饿虎扑食。好在醉清尘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堪堪遏住张家走下坡路。
单凭外姓养子这一点,他醉清尘就对得住张家上下乃至整个中原百姓,是当之无愧的功臣。
张启荀之言简直是口无遮拦,忘恩负义,良心全无!
醉清尘没有被他激怒,声音恍若沉入谷底:“你呢?你明明没死为什么不肯回来?张叔那一掌不至于要了你的命,你赌气不回整整一年多,你又从哪里对得起张家?!”
季子琛恍神:“张启荀是被打出去的?他明明记得张家主虽然教子严厉,实则心中看重两个儿子疼得不行。醉清尘回来那几日张家主看着都苍老了不少。若是将小儿子打了出去,这一年来心中肯定是痛心疾首的。”
张启荀听他提起亲爹,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拿我爹说事?!”说罢竟从腰后飞出几把暗镖,直突突往醉清尘面门刺来。
剑光轰起,夺人目光,乒乓几声,暗镖齐刷刷扎入旁侧的树杆上。
打不过就偷袭,张启荀这点坏毛病还没改呢。
醉清尘见他死性不改,提剑准备叫人归服。张启荀给自己点了穴,强迫自己迎刃。他没有佩剑,用来抵挡剑刃的正是花月坊中对付季子琛他们的千机锁。
千机锁变换精巧,配着张启荀本该落得下风的身法居然还拖了好一会儿。他防的吃力,醉清尘却一直在说教他。
“出手太慢。”
“力度不够。”
“心浮气躁。”
……
一声一声听在张启荀耳中恍如万根尖锥刺耳,他身法随心法变得急躁不堪。
醉清尘冷眼看他,逮着时机漏洞一击将他打飞。
手法力度太狠,张启荀都摸不清醉清尘的意思了。兴许是被激怒,急着要灭他口,现在可不就是好时机。
张启荀心下乱如麻,倏地心神一定,从袖中拿出一封发黄的信抵在刃前,邪笑道:“你不想要这个吗?”
醉清尘眼神极好,“清尘亲启”四个匡正小楷赫然飞进他的眼中。季子琛似乎是感受到他的脑电波,意识到这就是张启辙留下的遗物!
竟然被张启荀暗中偷走,当真是卑鄙无耻!
剑尖微动,醉清尘眉间微蹙,一时间呼吸也有些不稳了。张启荀拿着信,只需要稍稍灌注内力便能将信毁坏。一脸吊儿郎当似乎浑不在意这遗物,只拿它当把柄拿捏醉清尘,而且拿捏得异常顽劣。
因为信的一角已经被捏皱,只差一瞬就要不复人世了。
张启荀得意,道:“怎么?我兄长给你的东西你不要了?哈哈哈哈哈…”
醉清尘声音又沉了几分:“我不想要你的命,你只需要跟我回去……”
张启荀打断他,斥道:“要你管?!当个狗杂种还想着管别人的家事,你他妈要不要脸?!”
醉清尘道:“张启辙若是还在世,断然不想看到你流落在外。我定要带你回去。”
张启荀呵道:“你有脸提他?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死这么早?你为什么会突然被送到灵霄山?不过这都是他应得的!他眼里只有张家庇护的一群懦夫,只有你!他有一刻将我放在眼里?!不过……他死的好啊,死的好得很!”气急败坏,说到最后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若是前面醉清尘还能稳住自己,但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忍那他就是圣人。可是不等他将疯魔一般的张启荀击晕带走,身后就有一阵杀死掌风袭来。
醉清尘轻松避开,提剑一挥便将此人击飞,连那掌风都消散在剑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