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除了张淮之,没人会为我的死伤心。
那个女生不断地用脚碾我被烟头烫伤的伤口,折磨着我,她似乎很享受我痛苦,我的求饶。
她们还在继续,我的衣衫几近全部破碎。
我绝望的闭上双眸,眼泪早已糊了一脸。
“你们在干什么!”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然后就有人闯进来。
我抬起头,是张淮之。
我的心一颤。
这一幕的时间无限拉长,就像是电影里的高潮部分,公主被凶狠的恶龙掳走跃进一望无际的深渊,威风凌凌的骑士毫无畏惧的追上恶龙,紧跟着跳入深渊。
他如救世主一般出现,背着光,导致我看不清他的脸,不过没关系,他的脸,我早已烂熟于心。
他的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我听不清他的声音,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朦胧,包括他的那张脸。
他应该是脱下了他的校服包裹住我,冰凉的身体被校服的余温包裹住,好温暖。
紧跟着我的身体突然失重,我睁开眼模糊的看了一眼。
是张淮之。他抱起了我,隔着校服我都感受到他的双手在颤抖,他在努力且小心翼翼的不碰到我的手臂。
他抱的很轻,生怕弄疼我。
可是下楼梯和奔跑怎么可能不颠簸,我疼得想出声,可我不想看到他为我忧愁的样子,我觉得他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想安慰他说我不疼。
可这种违心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张淮之,我好疼啊。
张淮之,我不想活了。
张淮之,我讨厌她们。
“张淮之,下雨了吗?”
“没有。”
我是在一阵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中醒来的。
一睁眼,我看见的先是白净的天花板然后再是张淮之的那张脸。
他看见我醒来,他的眼睛略微动了一下,喉咙发出一个咳嗷似的声音,好像想说话,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的左眼蒙着纱布,身上的很多地方也包裹着绷带,随便动一下,我就疼得“嘶”了一声。
这时医务室的姐姐拿着一个本子边写边走的走了过来,看了一下我,又继续写写记记很是熟练的说:
“赶紧转学吧,你这种窝囊废再呆在这里就不是受点罪那么简单了。”
我不由的看向张淮之。
“还有,学校禁止谈恋爱,这次我就当没看到,你们赶紧分手。”
那一瞬间,我看见张淮之的脸庞泛起一层温柔的红晕,如同初绽的桃花,淡雅而羞涩。
我看见他连忙摇手说:“不是,我们,不是。”
但那个姐姐说完就扭头离开了病房,完全没有想听他解释的意思。
张淮之的的眼睛和脸都有些红,他一边问着我还疼吗,一边想伸手摸一下我的额头。
我皱了皱眉,侧身避过了他的手,“没事。”
他瞧我皱眉,自知过界,带着歉意收回了自己的手。
“以后我们一起走,你值日的时候我就在外面等你。”张淮之突然道。
我听完先是瞳孔微微收缩觉得开心,然后又失望的觉得有些打扰。
刚想拒绝,医务室的那个姐姐又来了。
“赶紧离开啊,我要关门了,烦死了,明明都下班了因为你们我又加班,现在醒了赶紧都给老娘滚。”医务室的姐姐说完又走了。
她匆匆的来了,又匆匆的走了,只留下了风中凌乱的我和张淮之。
我开始收拾起来,不想给她添麻烦想快点离开,可我随便一动都疼得要死,更别说走路回家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背你吧。”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毫不避讳的眼神此时已达到巅峰,耳朵也很是通红。
与他眼睛对视的那一瞬间,我被那种装满复杂又深情的眼睛所吸引,我在他的眼睛中看见了我。
我偏过了头。
“麻烦你了。”
我并非真的想麻烦他,现在天已经快黑了,我这残缺不堪的身体怡然不适合独自回家。
若是没有危险,那么也只是晚一些才到那个地方。
要是遇到什么人,那我可能就不是受到一顿毒打那么简单。
不要低估陌生人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