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竹月面上更加沉重了:“你们居然要用蛊制造杀人的傀儡,齐国的疯子还真多。”
白衣男人听到这话极轻的笑了笑:“你这样说,莫非你不是齐国人?”
竹月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倒是棕谣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教主要的是那只猫,这小子留着也无用,让属下杀了他。”
说着,满身杀气的想要往前,却被白衣男人微微抬起的手臂止在了原地。
只见白衣男人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默了片刻,然后忽然低笑一声,轻飘飘的语调里添了几分装模作样的温柔:“本尊很久没见过长得如此俊秀可人的年轻人了,把他带回去砍掉手脚挂在我房间的窗户上,我日日看着必觉欢喜。”
听到这些话,竹月心上一凛,可神色间却未露出任何畏惧之意。他快速思索一番,视线在四周匆匆扫过后,立刻看向白衣男人身旁的棕谣,镇定道:“棕谣,你不会不知道我为谁效力,也不会不知道那人的脾气,你觉得如果你们敢伤我,他会如何?”
他这样说,眼见棕谣微微眯起眼睛眸光颤了一下,便稍稍抬高音调继续说道,“就算他不在乎我的死活,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与鬼尊长河关系匪浅,我若有事,鬼尊长河就不是穿透你的肩胛骨这么简单了。”
竹月这招虚张声势,显然将棕谣震慑在了那里。此刻男人一想起他肩上的伤就气的整张脸的皮肉都在颤抖,就连遮盖右眼的玄黑青铜片也随之微微颤了几下。
可是竹月没想到他旁边的白衣男人非但不以为意,反而扬声笑得狂妄。
“年轻人,你倚仗的人还真不简单……”他话锋一转,阴冷的声音里透着万分邪恶,“既然这样的话,本尊就不砍断你的手脚了,本尊的汤池旁刚死了一个娈宠,待我与明澈师侄说一声,让你补上,他日你若伺候本尊高兴了,本尊可传授你修仙之法,带你升极乐之地。”
竹月听得男人话里的恶毒,又听他称呼明澈为“师侄”,眸中血气翻涌的同时不禁怒恨的咬了咬牙。他想起明澈在九仙教待了六年,若论情分,对明澈来说他与白衣男人孰远孰近一目了然。若论个人利益得失,明澈对他不仅满腹狐疑还要处处提防,但如果把他交给九仙教的教主,明澈不仅不用在他身上费心劳神,而且等到他在九仙教受尽折磨生不如死时,明澈必定会以一个“解脱”逼迫他吐露出所有秘密。
到那时,之前所做的一切可都白费了……
竹月越想心里越觉得不安,他望着那个白衣男人,瞳孔有一瞬的瑟缩。
然而这时白衣男人已经踏着慢悠悠的步伐朝他走了过来。
竹月蹙眉盯住对方,下意识搂紧了旁边的阿意。他知道眼前男人的武功修为皆是深不可测,而他现在连护身的寒冰丝都没有,为今之计只有奋力一搏了。
可就在他准备出手时,耳边倏然划过一道细软的微风,紧接着就见白衣男人忽然身形往旁边一闪,与此同时,他的脚边立刻多出两根银闪闪的长针,带着深深的戾气斜插在石板上。
竹月认得这银针是谁的东西,刚要转头去看来人,就听到对方冰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教主修行多年原来修的是情.欲成欢之道啊。”
说话间,明澈已经缓缓走到了竹月身边,他面具下的那张脸平静而又冷淡,微微侧目看了竹月一眼,再转眸看向白衣男人时,眸光异常冷冽。
“教主眼光不错,可是他现在是我手上的一把刀,而你清楚我的脾气,我最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最后一句话杀气极重,听得竹月忍不住凝视着旁边的明澈愣了许久。他虽然知道自己对明澈有用,但是可从没想过,自己这把刀会在明澈心里分量不轻。于是,竹月不觉有些失神地看着明澈,渐渐的,此刻揪起的一颗心竟安放了下来。
察觉他审视自己的目光中思绪万千,明澈不由得瞥他一眼,但并未理他,而是继续冷声对迟迟不言的白衣男人说道:“教主是不高兴了吗?”他语气一顿,垂眸想了想,突然换上一副商量的口吻,“如果教主非要我手上的这把刀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把那个东西给我,我会考虑的。”
听到明澈居然在拿他做交易,竹月立刻回过神来,原本安下的那颗心不禁再次被揪了起来,面上也不知不觉染了几分愠色。
果然,他对明澈是有用的。
不过此刻比起愤怒,他更加惊诧明澈口中的“东西”是什么?难道是之前明澈去陈轩书房密室找寻的东西?是陈轩曾提过会让天下万劫不复的东西?
竹月越想越觉得这个东西并不简单,正胡乱猜想时,突然听到站在一丈外的白衣男人冷冷一笑,缓缓说道:“多年未见,阿澈还是这般又机灵又有趣,叫本尊好生喜欢。”
他说完,再次阴冷的笑了两声,将一只手从白袍当中慢慢举起来,摸着下巴似乎若有所思。
竹月这才惊讶地发现男人的手居然没有皮肉,裸露在外的全是森森白骨。他不觉心里骇然,盯着男人看了好一会儿才敛起目光,随即听到男人学着方才明澈的口吻与之商量道:“阿澈,你看这样如何?本尊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把这把刀和这只猫送给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