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吐了三天黑血,段沧玠整个人快虚脱变形了。
好在陌藜白那边带来二人师父配出的药,不然段沧玠怕自己再这么吐血,活不到中秋宴就得嗝屁。
中秋宴,段沧玠断断不会自己真去亲自操持。他都病成这个样子,他同意,陌藜白也不会同意。
蛊毒的事他一直瞒着陆别年,这几日一直闭门不见,连窗户屋顶都严防死守,让陆别年无一点可乘之机。
秉持着术业有专攻的专业对口原则,段沧玠三言两语描述自己的要求,将宴会大小事宜悉数交给楚泱去办。无理甲方饰演得淋漓尽致。
喝了几天药,段沧玠身子骨才感觉有所回春,二话不说悄悄收拾好行李连夜跑到摄政王府拎包入住。
陆别年收到消息时正在紫微殿批阅奏章,想摔紫玉笔却不得不笔画不停。偏偏他还无可奈何,只能怪自己那天将段沧玠逼得太紧,没沉得住气露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中秋前夜,段沧玠还未回宫,陆别年实在坐不住了。踏着清朗月色夜闯摄政王府捞人。
摄政王府的守卫和暗卫也不是吃素的,有陌藜白和段沧玠的双中命令,单枪匹马入重围的陆别年讨不到一点好处,身上挨了好几处青紫,强行施展轻功入院险些被箭矢射中。
坐在院中和陌藜白对弈畅饮的段沧玠自然将一切尽收眼底。在陆别年假装重伤,像个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从半空坠落时,他还是心头一颤,没办法做到完全坐怀不乱。
他抬手让红月去将人接住,就在他分心那刹那,陌藜白轻轻落子。
“啪嗒。”白玉棋子敲击玄晶棋盘的声音清灵悦耳。
“你输了。”陌藜白面无表情宣布。
“啧。”段沧玠气结。
他来这儿下棋就从来没赢过陌藜白,连五子棋都是!这厮身为师兄就不能让让他吗!他还是个病人!
“还战吗?”陌藜白往棋篓中收棋,淡淡一问。
段沧玠注意力还放在抱着陆别年过来请示的红月那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答话:“不早了,师兄你回去休息吧。”
陌藜白闻言颔额,起身离开。
陆别年挣扎着被红月放下来,与陌藜白擦肩而过时,不服气地拿肩膀去撞了他一下,口边不忘阴阳怪气道:“皇叔仔细些,走路看路,别再撞到人。”
陌藜白连眼神都不分给他,径自走远。
陆别年一拳打在棉花上,收起郁闷,抬出得体的笑容朝段沧玠走去。
“段大人…… ”
月明星稀,竹影横斜。
段沧玠身着一袭月白织锦兔绒披风,坐在石凳上慢悠悠地收拾残局,余光瞥见拉长的影子靠近,头也不抬,一言不发。
收拾完,他唤:“红月。”
“属下在。”
“把这些拿进去收好。”段沧玠指了指收拾妥当的棋盘和棋子。
见段沧玠完全无视自己,陆别年不甘心地复道:“段沧玠!”
“有事?”段沧玠不爽,这小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敢在他面前大吼大叫,还敢直呼全名了,真是越来越目无尊长!
不对,他还瞒着陆别年自己是他亲舅的事,算了!
“明日就是中秋,你还要在宫外住多久?”陆别年刚在段沧玠对面的石凳落座,段沧玠便起身往屋里走。
陆别年赶紧起来跟上,在段沧玠关门之前伸手抵住门。
月光敞亮,这么近的距离下,段沧玠注意到陆别年颧边鲜红的擦伤,心一软,手不由得松了劲,陆别年心满意足的钻进来关好门。
“明天就是中秋宴,陛下今晚把自己弄破相,是想弃我国颜面于不顾吗?”
“承蒙段大人关心,段大人来给孤上药吧。”陆别年说着,屁股往床边一坐,大有留宿的意思。
“涂完药就滚回宫去。”段沧玠无奈去拿药箱,他现在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
“那孤不上药了,你快上来睡觉。”陆别年一听,这怎么行,要回也是段沧玠跟他一起回!
“你难不成还想在这儿过夜?”段沧玠无语了。
“孤的意思还不明显吗?”陆别年已经麻溜地脱靴上床了。
“给我滚下去,澡都没洗脏死了!”段沧玠怒斥,“你能不能别胡闹?”
“孤出来之前特意洗过了。”陆别年不听,将自己扎扎实实埋进被子里。
“你刚刚在外面闹了那么大阵,早就弄脏了!”段沧玠见床已经被大型细菌灰尘聚集体污染,气不打一处来,“好好好,你不走,我走!”
“不行!“陆别年一个金蝉脱壳从被窝里钻出,将段沧玠旋风般劫上床压住。
大病未愈的段沧玠身形单薄,根本不是陆别年的对手,气得扭头就咬。
“真的不脏,你现在知道了吧?“隔着衣服,陆别年都感觉自己快被段沧玠咬下来一块肉,偏偏他耐着痛不去制止,还和颜悦色地跟段沧玠取证。
“你傻逼吧!“尝到齿间腥甜,段沧玠讪讪松口。
雪白的亵衣已被渗出的血珠染出不规则的几点形状,像一幅写意雪地红梅图。
“睡觉吗?“陆别年笑问。
“上药!“段沧玠被逼无奈,没好气道,”松手!“
“你还跑吗?“陆别年定定盯着他。
段沧玠怒极反笑:“你觉得我细胳膊细腿的,跑得掉吗?“
“嗯。多谢段大人怜爱。“陆别年这才放心地从段沧玠身前挪开。
巨大的人形桎梏离开,段沧玠顿觉呼吸都通畅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