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沧玠受惊,迅速扭头看去,竟是陆别年的脸!
段沧玠生理不适,鸡皮疙瘩触电般爬满全身,强忍作呕的冲动,他转过身。
陆别年知道他生气了,所以像条狗一样跪行到他旁边,用脸蹭他的手背讨好他——摇尾乞怜。
这是段沧玠脑袋里得出的结论。
剧本里确实有形容过前期陆别年在段沧玠手底下讨生活的卑微隐忍。只是这一幕真的发生在眼前时,段沧玠没想到他真的做得出来。
真的是晦气。段沧玠腹诽。伤敌一千自损一千,陆别年自己恶心坏了,把他也恶心坏了。
不过陆别年憋屈卑贱的样子,确实有让段沧玠爽到。
他很想肆无忌惮地笑出声来,指着陆别年的鼻子嘲笑他说,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像一条狗,狗都比你好,讨好主人还能换两下顺毛,而你呢,只能换来我的两巴掌。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人格分裂。】苏厌凉一字不落地看完段沧玠的心理活动,幽幽吐槽。说完他又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对不起,错怪你了。你本来就是。】
段沧玠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他转过身后先是一声不吭地打量陆别年,随后张开虎口缓缓掐住陆别年瘦削的下巴,他留着指甲,又没专门收力,一下子就把细皮嫩肉的小皇帝下巴两侧掐出两道血痕。
“这么俊俏一张脸,被咱家弄毁容了,外面又不知有多少骂声。咱家这只手,怕是也保不住了。你说是吧,陛下?”
段沧玠皮笑肉不笑,那双阴翳的眸子死死盯着陆别年那双眼睛,就像他先前盯着他一般。
“唔……”陆别年根本张不开嘴,被段沧玠玩弄股掌的模样滑稽又可怜,看得段沧玠畅快无比。
段沧玠冰凉的手指蛇一般顺着陆别年的下巴滑至他的脖颈。皇帝那温热的脖颈触感细腻,如一块质地上好的羊脂玉。但段沧玠不会怜香惜玉。下一秒,五指收紧,蟒蛇绞杀猎物那般有章法地用力。
“咬人的狗不叫。陛下,你还不叫吗?”他的手指轻轻小幅度摩挲陆别年的颈肉,笑眯眯的好整以暇道。
段沧玠这才意识到这个世界的身体真的就是个太监的水平,就算使出吃奶的劲儿,那点微薄努力也不至于让他送陆别年咽气,只好打消就地掐死陆别年的想法。
但是段沧玠得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想找条狗养着不难,想找条忠心听话的狗挺难。不过陛下,我想五皇子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不……唔……”在听到五皇子的时候,陆别年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一丝慌乱,仿佛六神无主,慌不择路了,他抬手试图掰开脖子上的钳制。
段沧玠顺势松开手,坐回贵妃榻。
他那点力,就只够在陆别年脖子上留下一道红痕,洗个澡的时间,估计自己就消了。
段沧玠上下审视陆别年那身被鲜血濡染的亵衣,正面看去鞭笞痕迹集中在腰侧。作为刑场老手,段沧玠当然看得出来陆别年被打的主要是背。
从自己清凉的穿着和闷热的内殿推断,现在多半是夏天。
他的手无意识地挪到榻上百无聊赖地抠上面冰冰凉凉的玉石……
等等,玉石?
段沧玠低头一看,玉石编制的凉席,正正好好铺满整张贵妃榻。他瞬间就有折磨陆别年的新主意了。
“我知道错了……不要丢下我。”陆别年的嗓音如同在滚烫的沙砾里费劲摩擦发出来的,听得段沧玠很是难受。
他起身去倒了一杯茶,将杯子喂到陆别年的嘴边:“瞧咱家粗心的,陛下渴成这样自然说不了话。”
蒸腾的热气氤氲陆别年干裂的嘴唇,他在心中嘲讽一笑,顺从段沧玠的意思就着杯口准备将杯中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
谁知段沧玠手一抖,茶水全泼在陆别年的脸上,自然也有几滴飞溅到段沧玠的手背。
陆别年脸上红了一大片,下巴边上还没结痂的掐痕被热水一烫更是火辣辣地疼。而真正细皮嫩肉的小宦官挨了几滴茶水的手背直接被烫出了几颗水泡。
“……”段沧玠被疼得一哆嗦,瓷杯掉在地上摔成几片。他白嫩的指尖隔着杯子也被烫得通红。
他虚情假意地冲陆别年赔笑道:“哎呀,都怪咱家蠢笨,险些就烫坏陛下的喉咙。陛下受了伤,先去榻上躺着歇息,待咱家出去取伤药。”
陆别年眸光微动,似在分析他这番话中玄机。
段沧玠毫不在意地一巴掌拍上陆别年血糊糊的后背,笑得一肚子坏水:“陛下,可要平躺着等我回来。”
这个狗奴才……陆别年垂眸掩去眼中恨意,乖顺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