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坛咳嗽了两声,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挥舞着双手冲到一个女人身边:“老大,我把人抓来啦!”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有人走到李琢光身后,将房门锁上,就像在走廊里一样,十几双眼睛都看向她。
那女人只穿了一件背心,淋漓的大汗把她胸前背后都打湿了,她的右脸有一道贯穿额头到下巴的狰狞伤疤。
她懒懒掀起眼皮瞧了一眼李琢光,兴致缺缺:“这么瘦一个人,要她有什么用?”
李琢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肌肉,再对比一下那女人身上的肌肉。
她已经竭尽所能增肌了,只是等级决定上限,她肯定比不上变异后的强壮身体。
其实她的体格也比从不锻炼的五级异种要强壮,再往上,她们的下限就是李琢光的上限了。
更别提和眼前这个女人比。
唉,道理她都懂,但还是好伤人……
“我、我抓不到强壮的……”东坛低下头,焉焉地一一摘下身上的防晒衣,“她们队伍里等级最低的就是她了……”
那女人把手里的虚拟牌往身后一扔,伸出手作势要扇东坛一巴掌,语气严厉:
“那我要你有什么用?你自己不敢越级挑战,还不如送给晴山集团那些狗杂种!”
东坛惧怕地缩了缩脑袋,也不敢躲得太明显。
那巴掌最后还是没能落在东坛的脸上,女人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李琢光一番,撇撇嘴挥手道:“行了,你快滚吧。”
先前锁上门的人又把门打开了。
“我不滚。”李琢光笑嘻嘻地说。
女人气笑了:“我让你走你还不走?这么想死?”
李琢光抚了抚自己没有一丝褶皱的制服,拿出证件,炫酷地往外一甩:“我是晴山总部九三零淸剿队队长,此行前来,就是为了您口中说的晴山狗杂种。”
女人撑了一把膝盖站起身,走到李琢光面前,高大身躯投下的阴影把李琢光全部覆盖住。
她盯着李琢光的证件看,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像是讥讽,也像是一种无法言明的委屈。
良久,她紧绷着脸问:“你什么意思?”
女人的态度给李琢光感觉很微妙。
如果她全盘答对,对方就会轻而易举地给出答案,而如果她哪怕答错一个字,都要陷入苦战。
女人对晴山的看法看不明晰,好像依赖,又好像排斥。
可惜这不是游戏,没有既定选项。
李琢光只能跟随自己的心来:“我想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不选择喝瓶装水的人,东坛说你知道。”
她仔细地注视着女人的神色,不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女人并不知道李琢光撒谎,她啧了一声,皱着眉头,回身狠狠踢了东坛一脚,将他整个人踢趴在地上。
“什么都跟别人说,啊?”
东坛五体投地,不敢疼哼,更不敢解释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在绝对的威压前,他撒不出谎。
“……我确实是知道。”
女人背对着李琢光,似乎是迟疑了一会儿,才挑牙料唇,转过身来,借着身高,居高临下地睨视。
她开始活动脖子、手腕关节,从她身体里发出清晰无比的「咔咔」声。
“不过我总不能白白告诉你,你说,你能付出什么对等的东西?”
没有想象中害怕与恐慌的表现,个头小小的李琢光镇定地抬头与她对视。
也不像故作镇定,她的眸光平静,呼吸平稳,举着证件的手没有丝毫颤抖。
李琢光背后,那开启的门再一次被关上了,原本坐在那儿打牌的手下们纷纷收起虚拟扑克牌,把桌子收拢,整齐划一地退到墙壁边沿去。
她看了一圈周围人的反应,最后目光转回到女人身上,她勾起一个营业性质很强的虚伪笑容:“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重要吗?”女人嗤笑一声,“你觉得你今天还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好吧。”李琢光温顺地绕过了这个话题,“我确实没什么能与你等价交换的,所以,你的条件是什么?”
“很简单,打赢我,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女人甩了甩右手:“你等级低,我让你一只手。”
“没事,不用让。”李琢光的笑意好像一张脱不下的面具。
迎上对方掩饰不住的惊讶与不解,她继续说:“如果我不能完全打败你,你也不会放心把情报都交给我,让我去解决那些狗杂种的,对吧。”
女人脸上立时现出被看破的窘迫,她抬起下巴,提高音量掩饰尴尬:
“确实,如果你连我都打不过,就更不可能打过那些人了。”
“所以你不用给我放水。”
李琢光说着,拉开双腿,展开手臂,拳头一前一后地摆出了准备肉搏的动作。
女人有些恍惚。
难道眼前这人有什么特殊异能,可以把自己的等级压制到极低?
如果不是,她凭什么自信地觉得能在自己手中活下来?
“喂……”女人面色不善,语气也不善,话语却在别扭地劝李琢光放弃,“不放水的意思,是要往死里打的。”
“我知道呀。”这会儿,女人退却,李琢光反而开始催促,“来吧,别浪费时间了。”
“……行,你自找的。”
女人脸颊抽动,脚底一蹬,拳风即刻蹭着李琢光的脸颊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