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相残?
干芊芊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进展给惊到了,她甚至都来不及扭转诀印,让鸟笼往大了变,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晶莹剔透、泛着清莹之光的笼骨架上,已经不可避免地被喷溅上了碎肉和血渍。
观望台上霎那间就躁动成了一锅粥,除了几位宗主和长老们还算沉得住,大部分弟子都或多或少地下意识表现出了真实想法。
比如,蔡沛子身边骤然空出来的一个大圈。
比如,黄道宫弟子们以一个大块头为核心,围在一起不停地挤眉弄眼,五官乱飞,但就是不将同宗的蔡沛子接纳进去。
再比如,剑仙门弟子们居然一个个地,全部都眼观鼻鼻观心地双手抱剑,没一个人上前关心下同宗蔡湍子的残骸。
干芊芊只是粗粗地扫了一眼,就发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弯弯绕绕,不过她并没有太上心,因为她此时正在纠结另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她要如何处置这个鎏光万冰鸟笼。
她总不好在众人的瞩目中,拎起鸟笼抖一抖,清理掉上面的脏东西吧?
但继续把鸟笼架在那一堆尸块上,也不是很合情理道义。
‘装重伤,快。’就在干芊芊详细的修地列举着两者各自的优缺点,斟酌比对着即将要选定做法的时候,谷乾谦的声音又一次在她的识海响起。
?
‘不是……我们都已经离开幻境了,你怎么还能?’干芊芊先是装作无力地一个踉跄往地上栽去,然后才是在识海里质问。
‘来不及解释了,伤得再重一点吧。’谷乾谦右手臂一横,将干芊芊拦腰护住。
还要再重?!
干芊芊吸了口气,开始哆嗦着双手用力地抠住谷乾谦的手臂,想要借力强撑着起身。可她的胳膊却病病歪歪地狂打摆子,没两三下就支撑不住了,左手先滑落了下去。
这使得干芊芊的身子也跟着发生了偏转,好在谷乾谦电光火石间就做出了反应,再次将人搀扶住。
干芊芊也就“顺势”,怏怏地倒进了谷乾谦的怀里。
她看准时机,趁着衣袂翻飞和宽厚胸膛的遮挡,飞快地吞了两颗丹药。
这可都是顶顶上乘的“死遁”好物。
一颗,令她嗷呜一口黑血,微带着几分报复意味地尽数吐在了谷乾谦的衣袖上。
另一颗,令她体内的灵力凝滞流转,还隔绝了灵根对灵气的吸收。
不消多时,干芊芊就已经面无血色,呼吸轻弱地进少出多了。
“师妹!”谷乾谦顿时紧张不已地捏住干芊芊的手腕,甚至还假戏真做地给她渡着灵力,“师妹,你的丹田似乎……奇怪,丹田外围怎会有一道如此凌厉的剑气在入侵?不对!”
谷乾谦的脸兀地紧绷起来,眼神凝重肃然地看向快步走来的三长老:“这道剑气……三师叔,弟子不敢妄断,还请您来一探!”
听到剑气二字,三长老的脸立刻就苦唧唧了起来。
剑仙门的那位长老也眸色沉沉地向着他们几人靠拢过来:“我宗尚未问罪,你们应天宗就想趁着死无对证,污蔑我宗已经身死道消的弟子吗?若说剑气,你不也是个剑修吗?”
干芊芊透过谷乾谦的胳肢窝,眼皮子掀开一条小眯缝,认真地观察着那位长老的神情。
他目眦欲裂,嘴角抽搐,脸上写满了沉痛,好好一个剑修却连短剑都稳不住了,在不停地发颤。
悲伤的很真实。
但万事不能光看表面。
‘蔡湍子什么修为啊?’干芊芊捏着狐尾问道。
‘元婴。’谷乾谦飞快地撂下两个字后,就用力地把干芊芊的身体往上提了提,单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的整张脸都严严实实地塞在怀里,不让她再到处乱看。
干芊芊用力地咬了下牙,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明明是一只毛茸茸、软乎乎的狐狸,怎么谷乾谦身上的骨头和肉,却这么硬邦邦的啊!特别是锁骨!
她的脑门正正好地就撞在了上头,甚至都发出了“哐”的一声!她都听见了!
也不知道脑门上会不会肿包。
干芊芊边暗暗地盘算着,等会儿要从谷乾谦手里抠点什么宝贝出来作为补偿,边听谷乾谦义愤填膺地为她叫屈。
“赵长老,先不说贵宗弟子在毫无告知的前提下,擅自将我和师妹扯入一个未知的幻境中,是何居心。就说当下还留在我师妹丹田外,肆虐爆裂的剑气罢,任何人一探便知,此等铁证,何来死无对证一说!”
“你说是便是吗?将人交出来,老夫自会找人公正决断!”找长老作势就要从谷乾谦的怀里拽人,“你个妖族小儿,还不让开!”
这种一旦不占理,就开始拿身份来压人,用身世来攻击的卑劣行径,听的干芊芊直磨牙。
她恨不得就跳起来,当头给这位赵长老重重敲上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