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云宓从打坐的树上飞身回到小院,还没站稳就被一群修者团团围住。
“你把我们大师姐绑哪儿去了,快说!”
锋利的剑尖直指眉心,云宓下意识后仰,皱眉道:“我绑她做什么?”
“哼,少装蒜,昨日你那般刁难大师姐,不是你干的又是谁?”
“就是,这里除了大师姐就只有你的修为最厉害。”
“大师姐失踪对你最有利,这样就没人和你抢悬赏了。”
……
云宓耐着性子听完他们的责问,理了理线索道:“各位,你们说我绑走她可有证据?”
修者们一愣,面面相觑。
“什么证据不证据,你对我们大师姐有意见谁人不知?如果不是你做的就赶紧把人找出来。”昨日那名健壮的男修者挥剑冲上前叫嚣着。
云宓被他这么一吼,仅剩的耐心彻底消失,反手震开剑身笑问:“我找出来,凭什么?她是你们的大师姐与我何干?说起来也好笑,你们的人丢了不赶紧去找反倒全都来堵我,莫非是你们监守自盗?”
男子连忙高声反驳:“你少来这套,大师姐修为高深岂是我们能绑走的?”
污蔑人的话谁不会说?云宓挑眉轻笑:“哪谁知道呢?搞不好就是你给她下了药然后趁其不备把人藏了起来,毕竟你昨日看她的眼神可不算清白。”
话音刚落,扶着男子的两名修者默默松开了手,其他修者也对他投以怀疑的眼神。
男子眼见局势不对,急忙解释:“不是我,你们别听她的,她就是想让我们内讧……”
“阿姐,不好了,婆婆不见了。”甪端冲进人群打断他的辩解,拉着云宓焦急道,“我刚去叫婆婆吃饭敲了半天都没回应,哪知门根本没锁,屋子里也乱糟糟的。”
“我去看看。”云宓一把抱起他快步走向屋内,目之所及却干干净净,所有物品都整齐摆放在原位,连被褥也规整地叠放在床尾,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失踪,可婆婆从不会不吃早饭就出门。
云宓来到床铺旁附身探去,凉的且没有一丝褶皱,婆婆昨晚就不在了!但自己昨晚守了一夜并未发现可疑之人,婆婆又是怎么消失的?
“姑娘,祝某有一拙见。”祁天祝拨开门外看热闹的修者们,走进屋子大致扫了眼,“这里如此整洁,昨晚也平静无波,或许此人是婆婆认识之人,比如——”
他顿了顿,回身指向那些修者:“他们的大师姐。”
“你胡说!我们大师姐好好的找她一个老婆子作甚?”男子急赤白脸地喊道,“说不定是她看我们大师姐有钱,起了歹心想讹更多的钱。”
“婆婆不是那种人。”
云宓盯着整齐的床铺,严肃反驳:“她是个凡人又伤了腰,若是出门必会被大家发现,且自我认识婆婆以来她就一直独居,除了我和阿弟根本没有别的熟人,眼下只有一种可能——”
“秘境里的妖物。”
祁天祝的声音与她同时响起,四目相对的刹那,云宓捻诀定住他,唤来门外的阿风道:“照顾好你家公子,别让他靠近秘境。”
语毕,她催动灵力寻着留给婆婆的护身符闪身消失,其他修者见状连忙追了过去。
屋子里,被留下的祁天祝和两名手下大眼瞪小眼。
“公子,我们还去吗?”孙风小声试探道。
“你说呢?”祁天祝挥袖破开禁制,飞身跃上半空,“动作快些,别耽误正事。”
“是。”孙风瘪嘴应下,朝一旁胡玦小声抱怨了两句后,不情不愿地跟了过去。
不多时,三人便追上了云宓。
“姑娘,祝某昨日说过不会拖累你,姑娘方才那般是不相信祝某?”
去路被他拦住,云宓杏眸圆瞪,愣了下才道:“你怎么来了?阿风,不是让你保护好他吗?”
“姑娘莫不是忘了,他是我的手下。”
这话她倒是没法反驳,云宓咽下嘴边的话,换了个说法劝道:“公子别误会,我是看这秘境实在危险,你修为低又受了伤,进去恐怕会受不住妖气。”
“不会,我这里面有很多宝贝,阻挡区区妖气不在话下,说不定还能帮姑娘捉到那妖物。”
晃眼的金光填满视野,云宓瞬间想起他让自己丢出的那道迷障,当即张口就要拒绝,可脑中又实在寻不到合适的说辞,只好抿唇挤笑应下他的要求。
“那你自己小心点,最好躲在阿风和阿胡身后,眼下我可没心思管你。”
“这是自然。”祁天祝颔首致意,主动松开了她的胳膊抬手作请,“姑娘带路吧。”
云宓甩甩胳膊,见阿风阿胡赶来后才催动灵力,继续跟着护身符的指引奔向前方。
路上,云宓既希望能尽快找到婆婆又莫名有些害怕,万一婆婆真的被那妖物……她摇摇脑袋不敢再想,强压下恐惧跟着指引踏入漆黑的秘境。
云宓挥手燃起烛火,放慢步子一点点向前,没走几步脚下便被什么给绊住了。
她深吸口气垂眼望去,呼吸骤然一滞,是那些修者的大师姐!
女子不菲的外衫上浸满血渍,颈部四个对称的血洞已经完全凝固,双目外凸狰狞,死前应该十分痛苦。
“大师姐!”
跟着她追来的修者们见此情形,纷纷跪地痛哭,方才一心叫嚣的男子更是抱着尸身泣不成声,嘴里不停念叨着报仇。
“节哀。”云宓从喉咙中卡出这两个字,领着甪端快步奔向秘境深处,只希望能早点把婆婆救出来,但鼻尖越来越浓的血腥气告诉她,婆婆可能凶多吉少了。
“阿姐快看,是婆婆!”甪端兴奋喊道。
云宓却赶忙拉回他定在原地,直觉告诉她这人不是婆婆。